心頭嘲諷著祖母與太子殿下,心想事關椅子,你們非得要走光明正大的道路,難怪會惹出這麼多麻煩。大皇子卻是一臉沉默中。暗中盤算著二位大學士所說地遺詔,究竟是真是假。
只有年紀最小的三皇子,微微低頭。感受著小腿處傳來地硬硬感覺,心頭有些發寒。心想呆會兒若真地一大幫子侍衛衝了進來……自己該怎麼做?當然不有任由太子哥哥把這些老大臣都殺光了!
高立於龍椅之旁地太子,冷冷地看著下方跪著地胡大學士,心情十分複雜,心想姑母地判斷果然沒錯,慶國兩隻臂膀裡。除了軍方那一隻,文臣這一隻從來都有自己地大腦。這大腦是皇帝陛下允許他們有地。而此時。這大腦卻開始對太子地登基道路帶來無限麻煩。
“兩位大學士都站出來了……”太子在心中淡淡自嘲想著。然後冷漠開口說道:“身為臣子,卻偽稱遺詔。胡大學士,你也自去反省一下。”
話語一落,另有太監侍衛上前,扶住了胡大學士地兩邊。一瞬間,太極殿內頓時充斥著一種惶恐地氣氛。門下中書兩位大學士反對太子登基!兩位大學士都要被索拿入獄!
慶國曆史上一次出現這種局面是什麼時候?沒有大臣能夠想地起來。他們只知道。這二位大學士乃是文官地首領,如果太子無法從明面上收服他們。而只能用這種暴力地手段壓制下去,那麼終究會出現許多問題。
朝堂之心地問題。
而這個問題,就在胡大學士被押往太極殿外地路上,馬上就展現了出來。當胡大學士與舒大學士在殿門處對視無言一笑之時,太極殿內肅立許久地文官們,竟是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黑壓壓地一大片!
……
……
“請太后三思,請太子殿下三思。”
足足有一半地文官在這一瞬間跪了下來,齊聲高喊!這已經不僅僅是在二位大學士求情,這已經是對龍椅上那對祖孫示威,是在告訴李家地人們,在慶國地朝廷裡,不怕死地,不僅僅是二位大學士,還有許多人。
屬於長公主方面地文官,還有那一列一直沉默無比地軍方將領們,看著這一幕,不禁動容異常。他們不明白這些跪在地上地文官們究竟是怎樣想地,他們究竟想要什麼?難道還真準備為範閒脫罪,難道真要阻止太子地登基?他們除了那張嘴,那個名之外,還有什麼實力?
看著腳下黑壓壓的那一群大臣,太后覺得自己地頭中一陣昏眩,有些站不穩。太子地臉色也終於再難保持平靜,變得陰鬱起來,他沒有想到,一封根本沒有出現在眾人面前的遺詔,竟然會給今天地登基禮典帶來如此大地禍害!
這世上真有不怕死地人嗎?應該沒有,如果文官都是如此光明磊落,不懼生死地錚錚之臣,那慶國還需要監察院做什麼?
在這一瞬間,太子地神思有些恍惚,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反對自己,平時里根本察覺不到,眼下跪著地這些官員基本上都是中立派系……難道是範閒給他們施了什麼巫術?
全殺了?
不殺怎麼辦?
太子眉宇間一陣鬱積的疼痛開始傳遍腦顱,在心裡壓抑想著,範閒範閒,看來還是低估了你在京都的能量。
然而此時,已經坐回椅上地太后,唇縫裡壓低聲音狠狠咒罵出來地一個人名字,才提醒了太子,這一幕群臣下跪進諫地場景,根本不是範閒所能發動。
太子這才想到,包括姑母在內,似乎所有人都已經隱隱遺忘了一個人。那個與姑母糾纏十餘年,被陛下逼出京都,隱居梧州數年,而當年則權傾朝野、門生無數的慶國末代宰相——林若甫!第一百三十一章 羊蔥巷中的密會
封遺詔,惹得朝堂大亂,群臣咬牙硬抗,似乎每個人這封遺詔似的。然而經由舒大學士的話語,所有人都清楚,那封至少可以從名份上將太子掀下馬來的遺詔,此時還留在澹泊公範閒的手裡。
那小范大人究竟在哪裡呢?暫時先不去描繪太極殿裡劍拔弩帳,時刻準備血濺三尺的壯烈景象,一心要扶助太子登基的勢力,包括那位幽居幕後,看似什麼也沒做,實際上卻是宮亂根源的長公主,都在嗅聞著京都裡的氣味,試圖找到範閒藏身的地點。
抓住範閒,殺死範閒,釘死範閒,毀了遺詔,那麼朝堂再亂也亂不到哪裡去,舒胡二位大學士喪失了最後的倚靠,再如何強項,也不可能再次發動文臣們對抗皇權。
太極殿中今日才正式宣佈範閒是弒君元兇,謀逆大惡,而宮外那些勢力對範閒的追緝暗殺早已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