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進行了多少天。然而京都太大,長公主手中的資源甚至可以隱隱控制京都,卻無法於萬千人中,尋出範閒的蹤跡。
甚至長公主根本沒有辦法阻止範閒於太子登基前夜,暗中與舒蕪會面,暗中做了這麼多事情。
誰都不知道範閒,究竟躲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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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偏僻小巷,距離京都皇權中心有些遠,距離京都最豪奢的富貴宅聚地也不近,然而卻顯得格外安靜。街面上那些悲傷惶恐地京都百姓氛圍,無法進入這方小巷,只有幾株青樹在初秋天氣裡自在搖擺。
巷子叫做羊蔥巷,很不起眼的名字。
巷子的盡頭是一方小院,院子是前兩年不知何人買下。大半年前,有位女子帶著幾個下人搬了進來。不知那女子是何身份,竟能購得如此清幽小院。然而這大半年間。從來沒有訪客來過此地。
今日皇宮之中,正在進行著你死我活的爭鬥,然而引發這一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此時卻很清閒地坐在這間院子的樹下乘涼,一面喝著熱茶。一面低頭想著些什麼。
範閒穿了一件青布衣裳。臉上略動了些手腳。雖非稍減英秀之氣。卻讓整個人看著更篤實了一些。手指頭輕輕轉著微燙的小盅。他忽然皺了皺眉頭,對身旁那位眉眼秀麗,眼窩深陷地美人兒說道:“除了和親王,還有誰知道你這個院子?”
那名美人兒抿著唇搖了搖頭,大大地眼睛裡滿是好奇與興奮的神采。她看著範閒這位傳說中的弒君惡賊竟是一點也不害怕。
是地。這處小院便是當年範閒暗中購下。於年前贈於大皇子金屋養嬌的絕密所在。
而那位模樣神情與慶國端莊女子大有分別地美人兒,自然是那位跟隨徵西軍歸京地西胡某部族公主,在江南困擾了範閒一年之久地瑪索索姑娘。
除了經手地鄧子越。沒有人知道買下這方小院地是範閒。而這件院子轉贈大皇子之後。以大皇子懼內易臊的性情。更是不可能四處宣揚。所以範閒昨夜串連群臣後。沒有再回客棧。而是選擇來到了這方小院,根本不擔心會被長公主方面猜到。
範府和監察院四周都有人盯著。言府、王啟年家只怕都有內廷的高手盯著。範閒不想冒險。只有這間羊蔥巷裡的小院。才能保證他的安全。同時也方便他與那個關鍵人物地聯絡。
聽到瑪索索好奇地回答,範閒的眉頭皺了一下,從椅上站了起來。平靜地望著開著巷左的後門。
因為他聽到了有人正在往這個院子裡行來,而來人明顯不是自己要等地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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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啷數聲,咯吱一聲,無名小院地木門被人從外面開啟鎖,推開來。瑪索索吃驚地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捂住了嘴。這院子裡地下人都是由范家少爺買來地,從來沒有外人來過這間院子。這來地人究竟是誰?
她轉頭望著範閒,低聲呼喊道:“少爺,快跑!”
範閒沒有跑。只是望著後門處拾步而入的那位女子笑了笑,笑容裡地情緒十分複雜,然後他一揖及地,說道:“給王妃請安。”
來人不是和親王。而是和親王妃,北齊大公主。
大公主面色平靜,眉眼含笑,就這樣默默看著範閒。半晌後款款行禮,說道:“見過小公爺。”
範閒拱手相讓。搖頭苦笑,心想自己在院中等著老大,卻等來了這位。由此可見大皇子懼內懼到何種程度,竟是連自己地小金屋都報備給了大公主。
“索索你先進去。”範閒揮揮手。知道王妃不願意看見這位西胡之媚,示意瑪索索在裡間暫避。
王妃是單身來此,身上雖未刻意喬裝打扮,但明顯也是經過一番安排。範閒靜靜看了她兩眼,伸手請她坐下,沉默片刻後說道:“王妃好大地膽量,明知道宮裡一定盯著和親王府。居然還敢單身來此。與我相見。”
昨夜聯絡文臣之後。範閒最想聯絡地便是手握禁
皇子,然而據傳寧才人已經被控含光殿中,和親王府內廷和京都守備地眼線。所以範閒尋了個妙法,在王府中留下資訊,希望大皇子能夠想辦法聯絡自己。
但沒有想到,今日來的卻是王妃。
“小范大人才是天鑄的雄膽……”王妃微笑應了他的那句話,“明知道京都諸方勢力索君甚急,明知今日太子登基,閣下卻能安坐一方銷金小院之中,靜看事勢發展,真不知道大人您是胸有成竹,還是一籌莫展。”
“胸有成竹非真,一籌莫展亦假。”範閒望著王妃的溫柔面龐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