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候範閒會怎麼做,就值得考慮了,說不定到時就是您的機會。”
“所以我得活著?”長公主自嘲笑了起來。
“您一定要活著。”
她有些懶散笑了笑,不予置評,如蘭花般的手指點了點桌上茶杯。袁宏道起身替她倒茶的空當,這位女子緩緩低下眼瞼,安靜想著,袁宏道的想法不為錯,只是他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一個什麼樣性格的人。
在這個天底下。只有長公主李雲睿,最清楚她的皇帝哥哥是什麼樣人,也只有她清楚,眼下是皇帝給自己的機會,而如果自己沒有去抓住這個機會,什麼後事都不需要再提。
皇帝有太多的機會可以殺死自己,但他不殺,自然是希望透過自己引出一些人來,君山會那些一直隱在朝野中人,某位老怪物……
她在心裡想著,如果自己贏了,那不算什麼,可就算自己輸了,皇帝陛下能夠達成他的目標,也是好的……想到此處,她的唇角再次露出一絲自諷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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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道兄,你說殺人這種事情,最後比拼的是什麼?”長公主微笑望著他。
袁宏道想了想後說道:“時間,機會,大勢。”
“不錯,但又是錯了。”長公主緩緩低頭,說道:“其實到最後,比的就是最粗顯最無趣最直接的那些東西,看看誰的刀更快些,誰打手更多些。”
“爭奪龍椅,其實和江湖上的幫派爭奪盤,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陛下自大多疑,自以為算計得天下,但卻忘了一點,不是所有的刀都在他的手上,不要忘記以前我說過一句話,因其多疑,他必敗無疑。”
長公主冷漠的這句話,為這整件事情定下了基調。
……
……
袁宏道笑了笑,知道不能再說服長公主,心頭難免有些焦慮,但卻掩飾的極好,說道:“太子和二殿下那邊已經聯絡的差不多了,只等訊息一至,便著手安排,文官方面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令人悲慟的訊息,總是最能打擊這些文臣們的心防……而且不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他們都沒有理由拒絕。”
“您說的很有道理。”長公主微笑著說道:“監察院始終是見不得光的,他們是很有力的工具,但在某些時候卻永遠不可能成為決定性的力量,只有朝臣們支援,宮裡支援,陳萍萍又能有什麼用?”
然後她微笑說道:“聽說婉兒一直在照顧那個將要生產的小妾……這件事情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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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東山絕峰之上,範閒在門外看著坐在蒲團上的那個人,那個蒙著一塊黑布,身材並不怎麼高大。卻永遠顯得那般平靜的瞎子,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來。
皇帝笑了一聲,轉身離去。將這個方留給他們叔侄二人。
範閒走了進去,小心關上門,確認身旁沒有人偷聽,這才縱容自己喜悅神色在臉上洋溢,一把抱住那個瞎子,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五竹還是那個冷漠模樣,這種冷漠和小言公子不同,不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情緒釋入,而一種外物不繫於心,內心絕對平靜帶來的觀感。
但當範閒緊緊抱著他。欣喜欲狂時,這個瞎子在範閒看不到腦後,唇角微綻。露出了一個十分難見的溫柔笑容。
可惜範閒沒有看到,不然他會一定會做出某些很變態動作。
一抱即分。五竹不是一個喜歡和人進行肢體上親熱人。範閒也是,只是久別重逢。範閒無法壓抑心中喜悅,縱情一抱。
二人分坐蒲團之上。互“視”彼此。安靜許久,沒有說話。
範閒臉色越來越溫柔和開心。確認了瞎子叔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一時間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從何說起。自一年半前分開之後。他南下江南斗明家,于山谷遇狙殺,在京都中連夜殺人。不知經過了多少險風惡浪。
然而……這一切只怕都不是五竹叔想聽到。這些事情對於五竹來說算不得什麼,明家是什麼東西。五竹根本不會關心,至於在山谷中遭到狙殺時險象環生,五竹只會認為範閒表現非常差勁。
所以憋了許久之後。範閒開口說道:“叔,我要當爸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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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大東山壓頂也面不改色的五竹。在聽到這句話後,卻很罕見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慢慢消化這個訊息。然後他微微偏了偏腦袋,說道:“你……也要生孩子?”
這個也字,不知包含了多少資訊。對於五竹來說。這個世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