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桃還是著實感激的;他阿仁,主動提出要求,要帥,要出眾,但又不能奪了自家主子的風頭,所以得到陶大師的親自設計髮型;唯一沒得到陶小桃妙手指點的只有阿智。
據說那兩隻正在“冷戰”。
陶小桃真是個寶,若不是自家兄弟看對了眼,他一定會想法子討來做老婆。
車輪年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不時有枯脆的樹枝在車亂下斷裂,那點輕微的聲響轉瞬便湮沒在轆轆聲響中。
馬車裡還是一片寂靜。
慕清妍就著視窗在看書,歐競天在喝酒。
所以空氣中彌散著濃濃酒氣,和書頁翻動的“沙沙”聲。
慕清妍在讀書的間隙中偶爾抬頭瞥一眼歐競天,目光不贊同的在酒罈上掠過。
而歐競天的目光則一直籠在慕清妍上,只不過她不開口,他也不開口。
馬車忽然又停了。
慕清妍仍舊在安靜看書,歐競天仍舊在緩慢而持續的喝酒。
阿仁甩一甩他風中凌亂、風標獨具、風度翩翩、風流蘊藉、風韻猶存……的發,傲然抬起下巴,慢條斯理的問:“來者何人?若是隻能替爺搔癢,還是趁早滾蛋!”這次一甩髮,髮間深埋的一縷藍色在日光下一閃,那明亮而又醒目的顏色使得圍攏來的眾人齊齊向後一跳。
“老大,這人竟然使毒!”
“呸!”
阿仁更大力的“呸”了回去,斜著眼睛不屑地道:“都瞎了你們的鈦合金狗眼!呸呸呸,你們也配‘鈦合金’?充其量不過是‘太費勁’罷了!”他風騷的挑起自己那縷藍汪汪的頭髮,輕輕一彈,腦後鋪灑開一片藍色薄幕,在日光裡灼灼耀目,“這是小爺舉世無雙的頭髮!”
群寇默然,若是將毒下在了頭髮上,第一個遭殃的不是他自己?
那頭領,惡狠狠瞪了自家小弟一眼,踏上一步,問:“你是何人?”
阿仁斜睨他:“不知小爺是何人,你為何攔我?吃多了消食麼?還是實在閒的蛋疼?”他一面說著一面笑了起來,最近和陶小桃混在一起,著實不錯,連罵人都比以前痛快得多。
“你!”那四十餘歲,以身高手風度的老大,臉色登時鐵青,他已知道,先前屬下回報過,此人是個高手,怎的一點高手風度都沒有,反而如同街頭破皮,無恥憊懶如斯!
阿仁用眼角鄙視的夾了他一眼,吹了個口哨,懶洋洋在車廂壁上一靠,打起了呼嚕!
瞧不起!
紅果果的瞧不起!
當面被人紅果果的瞧不起!
縱橫江湖二十年無人敢於直面的大風幫幫主,當面被人紅果果的瞧不起!
“小子!你找死!”說話的卻是幫主身側的一個小頭目,拔出刀跳上來“唰”的就是一刀!
這一刀不是劈向阿仁,而是劈向駕車的馬。
眼看那刀頭已經觸到了馬脖子,阿仁閒閒一扯韁繩,那匹馬身子一讓,尾巴一翹,“噗”的放了一個屁。
小頭目一刀砍空還沒來得及變招,便覺得一股涼風襲面,隱隱帶著濃郁的臭氣,抬頭一看,臉色登時青紫交加,又覺得胸臆間煩惡難當,丟了刀,噌一下跳到一旁抱著一棵大樹搜腸刮胃地狂吐起來。
大風幫幫眾想笑又不敢笑,在極度壓抑中又生出嫉妒的惱恨,這人竟敢這樣辱我同袍!於是乎人人臉上色彩都很奇特,笑裡帶怒,怒中又摻了些忍俊不禁。
阿仁便無須忍,立刻丟了韁繩捧腹大笑,一邊笑,一邊指著大風幫那位臉色越加鐵青的幫主。
“咄!”大風幫主終於忍不住一聲大喝。
所有幫眾立刻將表情調整一致:同仇敵愾。
四野俱寂,唯有風聲獵獵,自然,還有那位倒黴的小頭目的嘔吐聲愈發如雷鳴一般,振聾發聵!
大風幫主臉色陰沉,一抬手一道勁風點向小頭目軟麻穴,於是那小頭目便帶著一聲餘韻悠長的“噦~”倒了下去。
這一下,四野真的俱寂了。
大風幫主向前踏出一步,腳下一段枯樹枝碎成齏粉。
阿仁目光在他腳邊一掠,隨即露出一絲懶散的笑容:“這位……怎麼稱呼?”
大風幫主自持身份,沉聲道:“大風幫幫主風際會!”
風際會,風雲際會,是當代武林數得上的高手名家。
阿仁掏了掏耳朵,望天:“啥?逢機會?嘿!小爺不打無能之輩,不容得你投機取巧,去吧!逃命去吧!”他揮了揮手,帶了幾分四不像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