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座小型的城池,外牆牢不可破,內裡機關重重,不管是對內對外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而此刻,對著她們的工事全部閉合,看樣子工事之內的所有梁軍都在對關外防守,憑藉著天生對利弊的權衡,宋柯並沒有第一時間對居庸關開始進攻,他在等,等万俟宸的到來,也等斥候軍對那異軍身份的查探。
天色將明之時,万俟宸帶著五萬騎兵率先趕到了宋柯所在之處,万俟宸一身清晨水汽,看著眼前那衣衫染血面色微白的三萬士兵,眸子裡少見的現出了幾分悵然之色,三萬士兵跪地行禮,宋柯去劍卸甲,與三軍陣前跪在了万俟宸的馬下。
万俟宸看著宋柯彎著的背脊,語聲沉穩又潤透,“本殿來遲了,宋將軍幸苦,快快請起吧,居庸關戰況如何,且快快報來。”
宋柯垂在腿邊的手不由得就握的緊緊的,頓了一頓他才重新站起來,穿上鎧甲細細將這一夜的戰況和變故講給了万俟宸聽,万俟宸的神色越發的凝重,黑色的披風在他身後揚起凌厲的弧度,他的眸光看向了居庸關頭頂的那方天空。
万俟宸語聲沉沉,“異軍有多少?”
宋柯利落回應,“約有十萬之眾!”
万俟宸心中一跳,“所用戰法為何?”
斥候軍早就來報過,宋柯便道,“先以龍江決堤斷了惠州援軍之路,後又趁梁軍不備之時以火攻斷了梁軍存放在居庸關之外的糧草,之後誘梁軍出關,速殺先鋒之敵,絕不戀戰,退而守,待梁軍撤退入關,再誘,梁軍又出,異軍便以草料為餌,阻殺敵人騎兵萬人,殺敵便退,梁軍有前車之鑑,便閉關不出,異軍連番進攻其關口,虛實不明,梁軍疲於應付,又失了糧草,已經損耗過盛,現在這個時辰異軍已經不再進攻。”
誘敵出關,速殺先鋒,絕不戀戰,火燒糧草,還以草料為餌,万俟宸的眸色越來越幽深,握著馬韁的手緊緊地用上了力道,他的眸子裡隱隱爆出幾分鋥亮的光來,呼吸微急,胸口起伏,良久才將心中的悸動平復下來。
“全軍紮營,從明日起開始在此地練兵。”
宋柯眸色微變,秦允已經著人傳令,宋柯想了想,還是對万俟宸道,“主子,此股異軍來的突然,也並非是南越之軍,目前主帥身份也未名,是屬下失職。”
万俟宸轉頭,淡淡的看了宋柯一眼,“若是沒有她,你倒是真的失職了。”
宋柯心中一凜,卻不知道万俟宸口中的她說的是誰,而万俟宸的眸光再次變得幽深,亦是沒有再說話的打算,宋柯舉目望去,越來越亮的天色之下,那巨石切成的山中城池似乎縈繞著幾分灰沉沉的死氣。
正午時分,林逸帶著楚軍剩餘的五萬步兵趕到了居庸關之前,十三萬大軍紮營與野,錯落有致的帳篷一頂頂的排列著,就在那居庸關之前的曠野上,十三萬將士聲勢浩大的操練起來,氣壯山河的喊聲讓遠處的龍月山都抖了一抖,更別說那居庸關之內的梁軍了,不時有人在那瞭望臺上看楚軍的動向,而万俟宸卻是全然不管的只讓楚軍大肆操練。
步兵寒刃出鞘陣仗齊整,騎兵寶馬飛馳蹄聲破天,在如此聲勢壯闊的軍威之前,居庸關之內的梁軍心神膽寒,第一日,楚軍練兵,第二日,楚軍依舊練兵,宋柯等人都明白了万俟宸的意思,梁軍失了糧草本就難熬,再加上楚地軍威的威嚇,只怕此刻已經心急如焚卻是無路可尋,等到梁軍無力一戰,等到梁軍心浮氣躁不知謀劃,這居庸關幾乎不攻自破。
第三日,楚軍依舊只是練兵。
三日之中万俟宸一直在中軍大帳不出,宋柯和程瀚有些著急,秦允和林逸也十分納悶,按照自家主子殺伐果決的性子,兩天按兵不動是正常,可是連著三天按兵不動便是詭異了,現如今並非他們一家著眼於這居庸關,要知道居庸關外還有一家等著呢,那一家不知背後的人是誰,大燕,南越,西涼,這些地方都有可能,要知道爭天下的是楚地,打著帝國之旗的也是楚地,奪了這居庸關,楚地士氣大振,這爭天下的聲威也更能強大些,到時候天下諸侯國紛紛側目,畏與楚國之勢,只怕那些左右不定的人也會定下心來了。
如此百利而無一害之事,為何自家主子一點興趣也無,那這些天來的練兵升勢是為了什麼?
就在万俟宸旗下諸將焦慮難安的時候蕭玉樓出現了,蕭玉樓在路上便得了戰報,知道万俟宸竟然連著三天只練兵而沒有一點軍事上的佈置安排,她覺得十分失望,所以到了居庸關之外的楚軍大營第一件事便是要面見万俟宸。
當她到了中軍大帳的時候万俟宸正在作畫,事實上萬俟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