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哪裡不舒服?哪裡讓你疼?”
“痛……好痛……不知道……”純稚的靈體彷彿被一隻重掌壓著,越來越緊,越來越重,靈兒年幼性純,不懂得詳盡敘述,惟能哭了又哭。
“不知道……”我的靈兒,你這是要殺死我麼?秋寒月面若冷灰。
“哥哥救靈兒……三姐救靈兒……”
“三姐?…他如夢初醒,暗罵自己一聲,”茗翠,去外面叫一個腿快的侍衛去請靈姑娘的三姐過來!“
”大夫到了,要不要先給小主子……“
”靈姑娘的三姐精通醫術,速速去請!“懷內的小人兒要他救,聲聲都如在切他骨肉。”快去請,去請——“
半盞茶不到,百雀兒趕來,進門乍見幼妹面色,花容丕變,”讓她們都出去!
百雀兒掌抵幼妹後心,先輸送些許內力,緩了那愈來愈短促的氣息,隨即著手為幼妹剝除衣衫,直到一絲不剩。
秋寒月不解,“你這是……”
這時,百雀兒也不計較自家妹子的春光乍洩,反正早晚是人家的。“你也幫著,從大衣到小衣,每道縫裡都仔細找,看有無什麼符咒樣的物什。”
“符咒?”
“對,就是降妖的符咒。”
“什麼?”他不能置信。
“還不快找?現在不是吃驚自責的時候,只有找到了將之毀掉,靈兒才能痊癒。”
“好,找!”他拿起靈兒短襦,連裰襯也給扯下,由夾層找起。
百雀邊翻看邊道:“若我估得沒錯,這應是‘耗符’,便是那種漸漸汲取精力耗取精神的符咒,術力並不強大,但靈兒除了我們傳授的幾個救命術,可說毫無修行……你從何時發現靈兒不對勁的?”
“今早她早膳只用了幾口,便說要吃茗翠包的餃子,中午從樹下跌下……不,昨晚她吃得已經沒有平時多了。”他早該發現的,昨晚還為她肯在睡前少食誇她乖巧,卻沒有發現小傢伙笑時話時都有些微的力不從心……
“從昨晚開始顯現,就是說靈兒中這符咒應該有三四日了。”
三四日?四日前,正是那個道人上門來訪之日。有念至此,他遽然間通體發涼,掌心抽冷,難道自以為周密細緻的保護,竟如此不堪一擊?
“怎麼沒有?”大衣小衣撕得一條一縷,連靈兒一頭青絲也給開啟散下,所有髮飾拆解,未有任何發現。
“怎麼會沒有?”百雀兒原本信心滿滿的臉也染惶惑之色。“這等符咒雖然力輕,破解之法也簡易,毀之就可。可若找不出符咒,靈兒會一日比一日虛弱,就算我大哥來了,也只能靠傳輸內力為靈兒續命……”
“哥哥……三姐……”本來安適許多的靈兒又嗚嗚低哭。“好痛,救靈兒……”
天吶,讓他去死!秋寒月剛欲上前,被百雀兒一把推住,目光如矩掃他周身,“你每日把靈兒抱來抱去,是離她最近的人,不在靈兒身上,說不定在你身上!”
言罷,她以掌抵上靈兒,雙眸閉闔,再度傳輸內力。
秋寒月領會她未竟之意,疾閃到屏風之後,將周身衣衫一層層剝下,一點點摸索。
然而,前前後後翻了三四遍,不見任何異樣,他遂套上搭在屏風上的另件長袍,把地上所有衣物揉起,大踏步到了外室,“茗翠!”
“奴婢在!”
“把這些東西拿去燒了!”
“……不行!”百雀兒追出。“萬一那髒東西當真在裡面,以火焚之只會令威力加倍。把衣服泡進汙水,至少三個日夜。”
“聽到了,還不去?”
“是,城主……”茗翠捧了衣物,卻沒有當即退下。
“還不去?”
“奴婢想問一聲,小主子是撞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麼?”
百雀兒桃眉,“為什麼要這麼問?”
茗翠適才一直忐忑自己會被主子問照領小主子不周的錯,惟恐失了這份不受人欺反受人羨的好差使,思忖再三,決定盡力而為,不求無功,但求少過。
“今日奴碑一直跟著小主子,看小主子本來想吃想玩也想笑,可都像使不出力氣的樣子,那時奴碑就在這樣想了。現在城主又要拿衣服去泡髒水,奴婢以前見過,村裡人中了邪,老人們也都是這樣處置的,生怕那東西附在衣服上不肯走。”
“對,本城主的確作此懷疑。”以此為解釋,也無不可。“又如何?”
“那這樣的話,不止要燒衣服,連鞋襪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