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百雀兒一聲驚叫,掉頭回到內室,拿起床下兩隻小巧繡鞋,翻開鞋底,登時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秋寒月,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二十七、敬飛的痛悔
在尋得符咒之前,百雀兒是尋符咒為先,自然無暇理會幼妹中人暗算的由來,一旦符咒得除,焉有不追究的?
“在你的城主府,在你眼皮底下,如果你都護不住靈兒,你想我會放心把靈兒交給你麼?今日我在你府裡,若我不在,靈兒會怎麼樣?”
這一回,秋寒月無話可說。他錯在自信太過,未將那灰衣道人之事說與百雀兒,否則以她的狡賴精明,對付那等道人絕非難事,亦不會令其鑽了某道縫隙,有機可乘。
而這道縫隙,出在何處?
“茗翠進來!”
“城主。”始終佇在門外聽候發落的茗翠聞聲即入。
“這幾日除了你,還有誰為小主子打理過衣物?”
“除了奴婢,沒有別人了,因小主子的東西都過於精貴,別人不敢碰。”
“不曾假手於人?”
“絕對沒有!奴婢現今在府裡只須伺候小主子一個人,小主子可以說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了,奴婢哪捨得這份差使讓給別人做。”
不是茗翠。
……他委實不願是另一個人。
……
“城主,小的進來了?”
稟了幾回,房內俱無應聲,敬飛耷著腦袋,扶著門的手施了幾回,都不敢推開那道門。
“城主……”
“進來。”
主子這聲音,不像是生氣的吧?敬飛嚥了口唾沫,邁了進去,沒等說話,臉上先嘻嘻笑開,“城主……”
書案上一雙打眼的物什入目,令他笑容當即僵住。
秋寒月兩目幽冷,“看來,本城主不必問了。”
敬飛直接跪到了地上,卻是兩唇緊抿,一臉的倔強。
“靈兒睡在書房的那日,你便把符貼到上面了。”秋寒月舉起一隻小小繡鞋,紙符仍在,已被百雀兒破了術力,留作罪證。就是它,險害了小人兒的性命。而貼它的人,更是罪不容恕!
“城主既然已經知道了,小的也沒啥可說的,城主要打要罰,小的都願意受著。”
“聽你這口氣,你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小的沒有錯!”敬飛梗直了頸子,抬起眉清目秀的小臉,兩眼內倔光閃閃。“她本來就是一隻……如果沒有成人,不就是……這人和獸,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城主您為了那點美色,不能把自己的前程和性命都給搭進去。”
秋寒月不怒反笑,“於是,你讓她死?”
“沒有!我也沒想讓她死!就是想讓她離開,那道人說了,超過五天,妖精就會受不了自個兒逃走了……”
“可是,她差點就死了。”
“什麼?”敬飛一傻。“那道人明明說…”
“敬飛,你認為我會如何發落你?”
“您想怎麼發落就怎麼發落,可是小的沒認為自己做錯,那道人說了,畜生本來就不該成人…”
啪!一記耳光,既狠且重,甩上了敬飛左頰。後者臉上的震愕遠比摑出的疼痛更劇烈。他六歲時在城主還是公子時即隨侍左右,那當下與其說是他在伺候公子,不如說公子在照顧他,雖然公子性情惡劣,戲弄起人來不遺餘力,卻從不曾對他如其他惡主般的施以拳腳打罵,反而時時見得著栽培和看重,就算他失手打碎了主子最喜歡的一隻玉杯,也只是被罰站一個上午便風過雲散,是以方召來了一些異樣的嫌猜。但這一回,主子這一巴掌著著實實揮下……比巴掌更重的,是主子的目光。
“敬飛,你讓我太失望。”
“城主,我……”
“別再說話!”秋寒月眯眸。“我不想殺了你,但如果我再聽你說自己沒有錯抑或是你所為是為主考慮為本城主考慮的話,我真的會殺了你。你想我殺死你嗎?”
“城主……”至這一刻,敬飛當真嚐到了害怕的滋味。
“本城主怎麼教出了一個如此迂腐矇昧、好壞不分的蠢材呢?枉本城主對你寄予厚望,敬飛,你真的讓本城主失望。你曉得你做下這件事,會失去什麼?”
敬飛一顫,臉色迥變,“不,城主!您別趕敬飛走,小的沒有家,小的一直把這裡當成……”
“我不會趕你走。若是別人,哪怕只害到靈兒一根手指,我都會要他生不如死。而本城主之前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