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夫妻起來了!”那夫妻平身歸座,滿面的感激。
“城主不僅救了咱們夫妻,還救了咱們的女兒。若非南宮夫人認她當了幹閨女,她在飛狐城內不知要如何活下去。您是咱們舉家的大恩人,要怎麼報答才好?”
“本城主的姨娘所行善事,只是出於姨娘自己的善念,與本城主無干。二位千萬莫把這筆恩德記到本城主頭上。”好端端一個遊玩之日,遭大煞風景,掃興吶。
南宮夫人笑道: “寒月
說得對,都是自家人,講什麼恩德,見外了不是?”
秋寒月眉梢懶懶一動,沒有說話。
見著那夫妻兩人仍是不能安持,南宮夫人再喂定心丸。 “湯員外,湯夫人,你們是我的乾親家,你們也該明白我是打心底裡喜愛之謁這個孩子的。既然之謁做了我的女兒,坐在這裡的,便沒有什麼城主和恩人,只有自家人,明白麼?”
……湯?湯之謁?原來是三年前名動飛狐城的美人湯之謁,無怪突然消聲匿跡,竟是淪落風塵做挹翠樓的鶯鶯姑娘去了。秋寒月漫不經心思忖著,眼角瞟處,恰見身旁支頤乖坐的小人兒腦瓜一點一點,睫毛一閃一閃,打起了瞌睡,另一畔的宿虓舉掌懸空罩在她頭頂,遮擋著那縷穿過枝椏襲到粉頰上的炙烈陽光。
“南宮夫人說得極是,可是該記的德該報的恩終是要記要報的,否則何以為人?”湯員外神情凝重,面朝秋寒月。 “秋城主大恩,草民記在心裡,若此生無以為報,來生結草銜環……”
“誰說此生不能報?”湯夫人道。 “咱們就算老了死了,還有女兒。為奴也好,為婢也罷,就讓之謁替咱們好生伺候城主,報答城主恩德。之謁,還不拜見主子?”
湯之謁娥眉緊鎖,嫣唇緊抿,粉面壓抑著內心躥上的羞辱,立起身,欲要下拜。
秋寒月未置一字,斂眉垂瞼,伸出臂把身旁的靈兒收歸入懷。半入夢境的靈兒依遁著身體的習慣,如條蟲兒般左動右移直至找到最適宜的位置,調擺好最舒適的姿勢,甜甜睡去,口中依依呀呀的囈語,也不知說著哪國的語言,惹得凝眸注覷的男人唇角溫柔上揚。
如此情境。這一拜若還拜得下去,不啻自取其辱。
湯之謁面色凜白。
湯家夫妻窘迫萬分。
南宮夫人暗瞪甥兒一眼,笑打圓場, “二位說得太過了。按輩分,之謁該叫寒月表哥,世上哪有給自家表哥做奴才的?你們別難為這兩個孩子了。”
“嗤!”宿虓突然勾起譏笑。 “正室夫人就在眼前,你們便想把自己的閨女塞給人做小,賤到這一步,二位的牢獄之災倒是一點也不冤枉。”
“你……你……”湯家夫妻面紅耳赤。
湯之謁粉拳緊握,面上灰敗更甚。
南宮夫人冷下臉來, “親家兄長話說到哪裡去了?這般不妥當的話……”
“哪裡不妥當?”宿虓不曉得什麼叫尊老重道,何謂止禮不言,惟知不平則鳴,不耐則煩。 “親家夫人認為適才這兩個人當著靈兒的面要將女兒塞給你的甥兒,這等行為很是妥當麼?”
“……他們報恩心切,考慮或許不夠同詳,但親家兄長的話也未免流於刻薄,口下失德。”
“失德又如何?你們有誰敢欺負靈兒,本大爺失德的不止是口!‘'
”你……“南宮夫人許是從未見過這等混不吝的潑皮主兒,氣得臉色急變。
”白虎兄,不得無禮。“秋寒月這時發聲。 ”請姨娘莫生白虎兄的氣,他乃江湖人士,性情豪爽,不拘小節慣了。說到底,大家無非都是被’心切‘兩字使然。適才,湯員外夫婦報恩心切,後白虎兄護妹心切,對上了姨娘的護女心切,皆情有可原,就此算了罷。“
這話,替各人找妥了理由,若想保住顏面,惟有適可而止。
湯氏夫婦訕訕垂首。
南宮夫人面色稍霽。
湯之謁長睫覆睫,難窺喜怒。
宿虓哼一聲,道:”我今日把話撂在這裡,你們誰敢欺負了靈兒,本大爺就讓他變成那棵樹!“
話落,掌揚,掌風如刀,襲至處,碗口粗細的樹木齊齊斷裂,訇然倒地。
六十九 靈兒的擔憂
百閒林歸來,惟一心情不受折扣的,只有靈兒。在哥哥懷內睡到不知今夕何夕,醒來便是溫暖解乏的溫泉池,而後唧唧喳喳向為自己洗浴的男人述說遊玩心情,而後嘴兒被男人所食,春色漫起…
湯氏一家無足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