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看著他說:“徐冽,我……我忘記拿睡衣進去了。”
長形的書桌上,她如乖順的小貓般蜷縮在他身邊,微眯著眼,一聲不響地等自己忙完。然後,等到他終於可以關上電腦喘一口氣時,才發現她已經枕著手臂沉沉睡去,口水流了滿桌。
柔軟的大床上,夜夜抱著她入睡。那麼怕冷的一個人,總喜歡蜷著自己,尋找最溫暖的地方縮排去。只要一睡眼迷濛,她就會自然而然地縮排他懷中。
柔軟的被子整齊地疊放在床上。徐冽想起難得的假日,自己要帶她去做身體檢查,她縮在被子裡死活不肯出來。末了,她索性只露出一雙大眼睛,很委屈地看著他道:“我不是伽藍,我是一條被子。”她烏溜溜的眼珠子一轉,又加了一句,“徐冽,你也來做被子吧。”
第3章 回國(3)
徐冽又是無奈又是好笑,恨不能把她摟進懷裡狠狠“懲罰”。他正沮喪地暗罵自己瘋了,準備跳上去做被子的時候,媽媽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冽兒,你和藍藍快起來吧,太陽大好的,讓歡姐把被子和床單都拿出去曬曬。”
徐冽愣了愣,隨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斜睨著被子裡的人道:“你還要繼續當被子嗎?”
伽藍眨了眨眼,哧溜一下從被子裡鑽出來,開始穿衣服……
愛過才知被愛的幸福,傷過才知受傷的痛苦。
徐冽看著那整齊疊放的被子好久,僵硬的笑容才慢慢退去。
痛啊……為什麼會如此疼痛?不似當初雪兒離開那樣撕心裂肺驚濤駭浪,卻像蜘蛛絲一般在他還未察覺的時候就一點一點纏住他,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痛入骨髓。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劇烈地顫抖,因為痛苦,因為鐫刻得那麼深的愛戀。
兩個月,真的只有短短兩個月,為什麼會有如此多的記憶?忘不了,抹不掉,像是刻到了心裡一樣,誓要跟隨他一輩子。
徐冽的目光忽然凝在梳妝檯上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裡,有一抹細小卻遮掩不了的光芒反射出來,刺得他瞳孔一陣陣發疼。
徐冽幾乎是顫抖著將東西從盒子裡取了出來,看著看著,隨即笑了出來。他聽到自己乾澀的笑聲,帶著濃濃的自嘲和痛恨,還有隱藏得極深的絕望。笑聲戛然而止,徐冽大步走出了這個臥房,木門在他身後砰的一聲關上,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
臥室的化妝臺上放著一枚精緻小巧的戒指,鉑金的指環鑲嵌著一顆不大的鑽石,樣式簡單,看上去卻很樸素典雅。那鑽石閃爍著銀白而刺眼的光芒,不經意間看去,就如命運對世人的嘲笑,冰冷而絕情。
第4章 醉酒(1)
伽藍!伽藍!我真的什麼都可以不計較,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永遠不再離開……
同學會比預想中的無聊,還有一堆搭訕討好的人,徐冽沒坐一會兒便出來了。雪兒還留在那裡,所以他讓司機留下,好在宴會結束後送她回家。
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明明身邊人來人往,卻還是覺得很孤寂。徐冽看著幾輛計程車從身邊擦過,卻始終沒有伸手攔下來。
他不想回那個家,回去做什麼呢?那裡沒有伽藍,沒有親人,冰冷孤寂得像一座墳墓。
出神的時候,他被重重地撞了一下——是一對相互擁著走出來的男女,看不清面目,但動作很曖昧。徐冽往他們走出的酒吧看去,裡面黑漆漆的,氣氛卻很熱烈,站在門外都能感覺到汩汩冒出來的熱氣。他抬頭看了下,只見霓虹燈閃爍著店名——Bachelordom Bar(單身酒吧)。
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邁出那一步,這樣的酒吧他是知道的,人多、混雜、酒水檔次低。以前,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更別說進去了。
坐在吧檯上,他要了杯威士忌,品了一口,那辛辣卻不地道的酒精味讓他微微皺眉。身側不時有眼波拋來,至少有六雙眼睛在他身上打著轉,但徐冽並不在意。他將那劣質的威士忌酒一飲而盡,乾燥辛辣的味道幾乎讓他咳嗽出來,可是很快又覺得胸口莫名的暖烘烘的,比之剛才的冰冷暢快了許多。
於是他動作優雅地打了個響指,片刻,服務員將滿滿六杯酒端到了他面前。
徐冽一杯接一杯地將酒灌到了肚子裡,酒精燒得胃火辣辣的,卻不覺得痛,只有帶著絕望的暢快。耳邊隱約響起白婷學姐的話:“……我四個月前在機場看到她了,和一個男的在一起,那男的抱著她,兩個人很親密……你問誰?還能有誰,當然是你的妻子林伽藍了!當時我就覺得很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