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樣馬上哭嚎些什麼“嚶嚶怎麼能這麼對爸爸”,而是掰過我的身體,鄭重地抱住了我,頭一次給了我一種他真的是身為長輩的爸爸的感覺:“爸爸很愛你和媽媽,不管過了多久都不會有變化的。”
“……”一時間無言以對。
“其實阿枝一直都在為媽媽的死自責吧。”爸爸的語氣裡突然帶上了歉疚,“抱歉……爸爸之前都沒有相信你說的話,親眼看到她為了保護你而被那種怪物吃掉——阿枝你……很難過吧。爸爸以為你只是受到了一點刺激,沒想到一直以來你都承受著這種痛苦。”
……
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就相信我當時的供詞了?
“自責什麼的當然有吧,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為了避免他繼續煽情,我只好拍了拍他的肩:“不過沒有你想象的嚴重啊爸爸,我現在已經很強了,至少在這種扯淡的世界裡保個命還是可以的。所以你也不要有事沒事到處亂竄就好,不然不給你做金槍魚紫菜包飯。”
爸爸依然抱著我,沒有再說話,不過已經哭溼了我的衣服。
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嗎爸爸,你平時碎一地的玻璃心就算了,運用你神奇的玻璃心自動拼合功能就可以解決——但是像這樣莫名其妙地沉痛起來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麼處理啊。
好不容易安撫了爸爸,衝完澡躺回房間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
仔細考慮了一下,我還是拿出手機給雲雀發了條簡訊,心驚肉跳地祈禱他如果睡著了千萬不要被吵醒,不然明天一定會化身為低氣壓魔鬼。
第一條簡訊內容是“我回來了,委員長”,傳送完成以後良久沒有回應,估計他不會被吵醒以後,我又發了第二條——“謝謝您,委員長”。
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我突然有種莫名的執著,想要再多發幾條。
結果剛準備繼續發,就收到了雲雀的回件,內容簡潔明瞭——再吵就咬殺你。
眼角跳了跳,我還是迅速回了他一條簡訊:嗨咿,委員長晚安。好きだ。”
跟料想中的一樣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我卻比剛才安心了很多,馬上困倦起來,很快就睡死過去。
半夜裡聽到了一些細微的動靜,本來是要反射性地爬起來拔刀的,但是意識到現在是在並盛,我就突然沒了警戒感,因為絕對不可能是貝爾要來剖開我的腦袋或者師傅要揪我起來臨時訓練。
所以還是繼續睡吧。
等等……該不會是爸爸的夜襲?
想起爸爸慣用的夜襲,我掙扎了一下,還是睜開眼防止出現什麼意外情況——結果看到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開啟的窗,還有視窗站著的一個人影。
迅速拿起放在身邊的春雨,我剛想抽刀就聽到了雲雀的聲音:“醒了嗎。”“……嗨咿,委員長。”難道是傳說中的夜訪?
“過來。”他瞥了我一眼,就直接從視窗跳了出去——我拿著春雨跟鬼姬跟上去,到了窗邊才感覺到一股很強烈的壓迫感,熟悉的程度讓我突然有種胃痛的錯覺。
是虛。
這見鬼的玩意兒在國外很少見,所以三年下來我都快忘記還有虛的存在了。果然日本是個怨念集結的地方嗎,盛產虛這種東西。
雲雀大概是因為這隻虛的殺氣太嚴重而被惹惱了,不過在順著靈壓的方向找到虛的所在地以後居然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我:“你來解決。”“嗨咿,委員長。”我已經可以聽到附近的幽靈們悽慘的尖叫聲,只好拎著春雨和鬼姬用最快的速度往聲源處趕過去。
跟想象中的差不多,是一片血腥的場面。
只不過那隻虛的樣子讓我愣住了——看起來像一隻巨大的蜘蛛,除了頭部有虛的標誌性面具以外,四周的房屋上還被它粘了很多蜘蛛絲一樣的東西,只不過粗細和用量都嚴重超過蜘蛛的吐絲範圍了。
我見過這隻虛。也見過這些噁心的絲。
它當時就是用這些絲纏住了媽媽,讓她被困在馬路上被貨車撞死,又吃掉了她的鬼魂。
“呀啊啊啊啊!!不要!!”一個眼生的幽靈被它的絲纏住,眼看著就要變成一團繭狀的物體,淒厲的叫聲很刺耳。
把鬼姬放在一邊,我將春雨拔出鞘,頭一次不想使用二刀流。
要親手宰了它。
這大傢伙終於因為殺氣發現了我,注意力從那個幽靈身上轉向我,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奇怪聲音,然後用沙啞的古怪嗓音說起了人話:“人類?看得見我嗎,靈力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