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部分(2 / 4)

的,爺會怕那孫子,再大戰三百回合爺也不怕他!”

我又問:“那你哭什麼呢?”

“我……”他那尤且帶著戰場殺意的凜然面孔,竟悄悄浮上了窘紅,踢了踢腳下的石子,“我就是想你了,悅容姐,能活著見到你,真好。”

我釋然笑了,“是啊,能活著見面,真好。”

在劫在一旁也笑了,不知怎麼的,我覺得他笑得很痛。

當晚,大軍在山下安營紮寨,藺翟雲、在劫、天賜和曲周兩位將軍齊聚帥帳共討退敵之策。而今蕭晚月大軍駐兵於樊城,樊城乃一座古城,四面環山,居高臨下,易守難攻,想要短時間內攻下恐非易事,而蕭晚月麾下多為精兵猛將,兵多將廣,故而此戰只能智取,不能力敵。然而智取也不容易,蕭晚月本身便是一個久負盛名的當代名將,文武全才,攻守兼備,要想從他手中討得便宜,還須下一番苦工。

後兩日,兩軍幾番小戰,都不分勝負,蕭晚月幾齣誘敵之計皆被我識破,我的殲敵之策也沒有討得好處,我軍未負,敵軍也未勝,如此又僵持了三日。

六月二十日,昭軍前來陣前叫戰,蕭晚月銀裝白馬,策於大軍前列,一把純銅銀槊在手,指向我軍,揚聲喝道:“楚悅容,我知道你在這裡,你給我出來!”

彼時我正與藺翟雲比肩坐於車攆中,隱於大軍中防,聞得蕭晚月高喝,微微苦笑,他都指名道姓了,我焉有再做縮頭烏龜之理?下令揚起江北風旗,大軍排開道路,我策馬駕車而出,停駐大軍前列,立即有甲士上來掀開垂簾,勾於車攆兩側,與蕭晚月面面相對。

此時此刻的蕭晚月,雖仍如舊日風采,銀甲裹身,漫漫如雪,卻少了幾分以往吟風弄月的溫文儒雅,多了幾分戰場殺伐決斷的果敢剛毅。

他的視線掃過我高高隆起的小腹,最終停駐在我的臉上,冷峻的面容忽而揚起溫和笑意:“許久不見了,悅容,別來無恙?”

我笑笑:“無病無災,多謝掛懷,舊友一向可好?”

一聲“舊友”,蕭晚月仰面大笑:“好!時至今日,你還願稱我舊友,豈能不好!”

擊掌兩下,昭軍中立即湧出一列甲士,在兩軍中央置上一張紅毯,設好庇廕華蓋,華蓋下襬上四方桌,對面立兩張寬椅,桌上設茶水瓜果。

待事畢,蕭晚月下馬,於桌前坐下,朝我探手邀請:“便請舊友過來一敘,你我已一年未見,此間世事變遷,恍如大夢,想必彼此皆有太多問候,日後是敵是友且憑天命,惟願此刻莫負舊情。”

藺翟雲提醒:“夫人,小心蕭晚月奸計。”

“先生無須太過憂慮。”我擺手嘆道:“他畢竟是晚風的弟弟,必是想向我詢問晚風的近況,我也甚為掛心染兒,再說有些恩怨還是攤在桌面說開了好,日後交戰也不必再念情分。”

藺翟雲見勸我不得,囑咐道:“那夫人多加小心,一旦收到我鳴金警示,立即回來。”

我點了點頭,下了車攆,隻身一人前往華蓋下,入座蕭晚月對面,他靜靜看我,眸心幽深,時至今日我竟依然在他眼中看出一種濃烈的感情,然而我卻早已平靜如水,嘆道:“晚月,你清減了,面容憔悴不少,想必為了匡復大昭,這些時日令你心力交瘁,疲累不堪罷。”

“男兒建功立業,何懼勞碌風霜。這些年來,也都習慣了,無所謂累或不累。蕭家賦予我生命、尊貴與名譽,我必報之以生命、責任和使命,這一生都將忠於此心,縱萬死而不悔。”一抹熟悉的笑容從他嘴角漫出,他微笑的樣子總是那麼溫柔平和,令人難以將他與戰場上殺伐決斷的絕情聯想到一塊,截然相反的兩種特質,卻如此渾然地融入於一身,蕭晚月本就是一個充滿傳奇的男子,一如他對於蒼生的薄情,折射出的卻是他對於蕭家的忠誠。

此刻我已經不再像從前那樣對他恨之入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這世上有千千萬萬個人,就有千千萬萬個立場,我有什麼資格恨他?我不照樣做著天性涼薄的事,分明是蕭晚風的妻子,卻幫著我的弟弟驅趕蕭家王業的最後一支巋然大軍。於楚家,於我兩個弟弟而言,我無愧於心,然而於蕭家,於我的丈夫和眼前這個為蕭家嘔心瀝血的男人而言,我負之太深——這就是立場,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蕭晚月道:“大哥他現在人在何處,一切可好?”

我回道:“他正在益州養病,一切尚好,待我這次收兵後,將與他歸隱山林,不問世事。晚月,你別怪你大哥撇下一切不管,他對這濁世的爭名奪利已經厭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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