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小說:宛如流雲 作者:蒂帆

微微上翹,彷彿調皮的孩子,但那偶爾一閃而過的鋒芒和隱藏在深處的濃濃殺氣讓拓拔宏緊張得手心沁出細汗,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知這位小哥找我師父有何要事?他老人家垂釣之時最不喜有人打擾,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他也不會理會。你若不嫌棄,不妨先在亭子裡坐坐,等他老人家盡了性,自然會過來。”白衣青年出乎意料的熱情,不由分說地起身拉了拓拔宏坐下,親切好像交往多年的老友。

“不知小哥會不會下棋,你過來看看我與師弟這一局。開盤時我明明勝券在握,為何最後卻節節敗退。小哥你幫我看看可否有解救之法。”白衣青年指著棋盤上未下完的棋局連連搖頭,態度十分懇切。

拓拔宏一向謹慎警覺,可如今卻不由自主地就被他拉著手,一步步被推到棋盤邊,待坐下後心中只覺匪夷所思,怪異莫名。可偏偏說不出拒絕的話,不知道是不敢,還是不願。稍稍平復自己沉重的呼吸,定定神,他將注意力轉到棋盤上。

拓拔宏是跟在莊翼身邊後才開始下棋的。他原本是個綠林大盜,過著刀頭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直到一次被人追殺後為莊翼所救,從此跟在他身邊鞠躬盡瘁。在他眼裡,莊翼是個冷傲孤獨的男子,平日裡除了處理城內事務便只在書房內獨自撫琴,有時候就自己跟自己下盤棋,看著他自言自語、濃眉緊鎖的模樣,拓拔宏會覺得他很可憐。那麼寂寞孤獨,像是沒人關懷、沒有人愛的孩子。那樣的一個人,竟然也會有溫柔微笑的時候,直到那個叫做嚴兒的女子出現,拓拔宏才真正相信了這一點。

後來拓拔宏就特意學了圍棋,待懂了路數後就小心翼翼地向莊翼請教。他分明記得當時莊翼臉上的表情,那麼驚訝地看了他半晌,然後是坦誠得像孩子一般的笑容,一直笑到他的心裡去。

拓拔宏下棋的時間並不長,但頗有天賦,偶有精妙之招讓莊翼稱讚不已。當下仔細觀棋,只見盤中黑白雙方勢均力敵,黑子勝於邊角,而白子長於天元。下到此處,已至收官,拓拔宏暗自算了算,若無錯著,白子將輸六目,但因布衣男子執黑,算上貼目,並不能算輸。不知這白衣青年為何如此誇張。

稍算定,他再抬頭仔細觀察面前對弈二人。布衣青年相貌儒雅,一臉平靜,淡定如僧,臉上一副波瀾不驚的微笑,而白衣青年則稜角分明,英氣勃勃,氣勢如山,一副熱切模樣。

“罷了,罷了,這一局算我輸。”白衣青年忽地拍掌大笑,朝拓拔宏搖頭笑道:“輸了便是輸了,找誰也挽不回敗局。師父說得對,我這人太著眼於大局,不知小節,難免考慮不周,輸給師弟你也是心服口服。”口中說著服氣的話,手上卻已從桌邊拾起一小冊,執筆勾畫,一絲不苟,分明是剛才對弈的棋局。

拓拔宏一邊心折於白衣青年的氣度,一邊偷偷打量對面面容清瘦,弱不禁風的灰衣少年。根據他觀察,白衣青年的棋招並無錯敗,先前步步得意,但不知為何,後面竟越下越險,到最後竟疑陣遍佈,寸步難行。究其綜,原是對手太過高明,佈局廣闊,步步連環,處處先手,使己方不由自主跟隨其變化,一招一式早在其掌握中。

布衣青年並不自傲,似是沒有聽到任何讚揚一般,神情自若地收拾棋局,一顆顆將棋子放入面前棋盤。待白衣青年記完,他又展手,示意再來。白衣青年也不拒絕,大笑著放下小冊繼續廝殺。

離歌(十七)

十七

不知不覺,兩人又下了三局,黑子三勝,每次均勝出六目。白衣青年開始還只搖頭微笑,不以為然,且不住地與拓拔宏閒聊,到後來面色愈見沉重,額角隱有細汗滲出。待下完第四局,天色已暮,白衣青年仍以六目之差敗北。

白衣青年嘴角泛起苦笑,一言不發地將棋局謄抄完畢,攤手搖頭道:“你我棋力相差懸殊,我不與你下了,否則今晚一宿不睡也參不透這幾局。”罷了又起身懈氣道:“師弟性子也太耿直了,哪有你這般讓棋的,每回都不偏不倚讓我輸上半目,我若瞧不出才怪,好歹也讓我贏上一兩回,也不致如此失落。”

布衣青年將棋子一顆顆收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想贏?也罷,這回想贏幾目?”此言一出,連一旁的拓拔宏都苦笑不得,同時惴惴不安地偷眼去瞧那白衣青年,生怕他氣極發怒。誰知他不怒反笑,呵呵笑著蹲下身子幫他收拾棋局,嘴裡嘟嘟囔囔道:“臭脾氣,一點彎都不會拐。”

罷了,兩人卷著棋盤就要走,拓拔宏目送二人步出茅亭,方才憶起今日此行目的,心中一急,忙跟著起身,追到他二人面前,將前行之路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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