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原狀。
外面的轟鳴像是要持續到永恆,接著,陽光也不見了。陷身在黑暗之中,白幻幽的恐懼和迷惑逐漸加深,幾成恐慌。
隨著光線逐漸消失,聲音也就成了主角。它們在她的腦海中迴響,重擊聲,碎裂聲,墜落聲……一片漆黑中,那些恐怖的聲音隨著分秒過去,愈見響亮,白幻幽再也不能承受了。
為什麼總是她遇到這樣的事情?
沒有預告,沒有導言……什麼都沒有。
還真是諷刺,白幻幽邊想邊躺在漆黑中,這趁機比剛才那狂暴的雪崩給人更不安的感覺。她一直閉著氣,直到肺中的空氣用盡迫使她呼吸。黑暗中不見五指,卻又是如此的默然無聲。直到這一刻,白幻幽才覺得自己已從地獄生還。
“Angel,你還好麼?”
那聲音只比細語大一些,但它劃破這寂靜之勢,卻猶如雪崩粉碎的寧靜一般。白幻幽這時才發覺擋在她身上這個人竟然是埃裡維斯,在雪崩的追趕下,她僅剩些微混亂又零碎的知覺。但此刻,的確有個人,既有溫度、大小、尺寸,又有聲音。
“Angel,你能聽到我的聲音麼?你還好麼?有沒有受傷?”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使得她微微顫抖。
白幻幽勉強點點頭,卻發覺仍在一片漆黑中,僅僅憑藉著點頭,是不能讓埃裡維斯看到的。
“好……”她張開嘴,只有乾澀的聲音。清了清喉嚨,那聲音卻像是尖叫,然後又試著開口,“我還……還好。”
埃裡維斯稍微動了動,白幻幽卻立刻感覺到刺骨的寒風趕集似得取代了兩人身體碰觸的溫暖。她聽到嘶的一聲,而後,以光芒萬丈之勢,一團小火焰劃破了黑暗。
白幻幽盯著那火焰,接著,順勢抬眼看著她的救命恩人。剎那間,靈魂深處的恐懼感再度萌生,這微弱的火光宣告出她此刻悲慘的處境。
黑暗中,與她獨處的,是她有所虧欠的男人。
埃裡維斯手握著打火機,試著舉高它。舉目所見,作為避難所的小木屋似乎還是完好無損的,但是他並不能完全確定。此刻,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小木屋保住了他們兩條命。可是,這一片漆黑仍令他困擾。看樣子,他們似乎被雪崩掩埋,而且雪層厚到阻擋了一切的陽光,這絕非是好兆頭。
她將打火機舉得更高些,透著微光艱難地審視著屋頂下的梁椽。這梁椽因為風化而剝痕遍佈,但還是足夠堅固。只是,這屋頂還能再承受多少雪?
“你……一切還好嗎?”
埃裡維斯拿著打火機的手慢慢降低,注視著身邊的女子,他只是跟在她身後,卻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麼倒黴。被雪崩困在半山腰,進退兩難。
“總之,一切還好。”打火機的火苗搖曳了幾下,熄滅。黑暗再度降臨。但埃裡維斯很快就將打火機再次點著,並且笑道,“如果一直被黑暗包圍,會讓你感到恐懼吧?”說完,他將手中的打火機遞給白幻幽,“你拿著這個,我四處看看。”
白幻幽並沒有接過打火機,而是翻了身也站起來,“我們被埋得很深麼?”她看著埃裡維斯舉著打火機在黑暗中走動,耳中傳來火爐破裂的沙沙聲。
“很難說。”埃裡維斯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檢查著破裂的煙囪,他搖了搖頭,然後將打火機熄滅放到白幻幽的手中,“你幫我將火拿近些,我想看看這東西能不能弄得開,還有,走動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腳下。”
白幻幽開始移動時,他如此警告道,“地板上有裂縫,而且不是很平。”
聞言,她的行動也變得十分小心,“看起來,這裡的氧氣暫時還夠,但是……到底能堅持多久呢?”
埃裡維斯小心翼翼地扭動著煙囪,將搖搖欲墜的煙囪拆了下來,煤灰和白雪不斷湧入。他小心地將頗具分量的煙囪移開,由洞口朝上望,希望能夠看到一絲光芒。
但是,什麼都沒有。
一點新鮮的空氣或是一絲陽光都沒有,他們被埋的深度遠遠超過了所料想的。所以,他重新舉起煙囪,並且用盡全力將它往上撐。“希望,能夠藉由它清除積雪,然後……”他用出全部力量將煙囪再往上推,“為我們引些新鮮空氣。在救援隊找到我們之前,我們也該盡力自救,對麼?”
白幻幽默默注視著埃裡維斯不屈不撓地與生鏽的煙管奮戰,過去這一年來,她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和這個男人保持著同居人和朋友的關係。然而,時至今日,她都不知道這個梅耶家的男人到底是怎樣的性格。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她確知的,對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