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右邊便會錯過左邊。所以,在人來人往的橋上,兩個人與無數人擦肩而過,與無數人錯過,但終究在橋下,又靜靜地牽起手。
傍晚,閒暇時分,兩人臨窗小坐,一杯清茶,品味塘橋風光,伴著咿咿的櫓聲和涓涓流水,很是悠然自得。
第二天清晨,兩人悄然離開時,顧幻璃有些惆悵,也不說話,只是沿著逢源雙橋來回的走著。許久之後,才抬起頭對歐陽聿修說道,“感情裡,又有誰能左右逢源?”
坐上車,頭髮和衣服都是溼溼的,明明沒有落雨,小鎮卻連空氣裡都有哭過的痕跡。一路上,顧幻璃一直趴在車窗上,看著那個古老的小鎮越來越遠,終於看不見。
回到上海,兩個人雖有心再流連幾日,奈何都被經紀人通知有臨時通告,只得回酒店拿了行李直奔機場。
飛機起飛又落下,驀然地,顧幻璃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彷彿握在掌心的某樣東西,即將失去。
看到她躊躇的樣子,歐陽聿修伸出手,摸了摸顧幻璃的頭,他說,不要這麼傷感,我們分別了,是為了做好下一次再度相聚的準備。
顧幻璃痴痴地笑了,她想,哪怕繞地球一週,也可以回到原點。誰讓地球它是圓的而不是平平的一條直線。
她剛想開口回答,卻聽見一陣熟悉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她詫異地抬眼望去,只見一支四五十人組成的商業考察團似乎剛從國外歸來,走在中間,被屬下簇擁的那人,傲慢地猶如踏在三千紅塵上而來的倨桀帝王,雋拔威武,英姿勃勃,笑傲俗世的脫立奪目。
顧幻璃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地說不出話,滿眼都是這人氣吞山河的磅礴氣勢,心中除了驚歎再無其他她甚至低頭看了一眼腳下,彷彿自己站著地方不是停機樓,而是王者通往御座的血路。
就在這時,那群人已經走到顧幻璃和歐陽聿修面前。在顧幻璃還沒明白過來時,身體已經像是被風捲起,落入一個氣勢驚人的懷抱。這樣的力量,幾乎將她直接嵌入他的身體。顧幻璃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胸腔在厚厚的克什米爾羊絨大衣下劇烈的起伏,她只覺得眼前都是他黑色大衣洶湧澎湃晃起的一片濃烈的殺氣。
心“突突”的跳,顧幻璃微張著嘴困難的呼吸著,只覺得心中酸脹難以言喻,雙手不由的握緊拳頭。
顧天熙冷漠地看了一眼歐陽聿修,唇角微揚,身後朦朧的柔光完美掩飾了他冷戾的表情。他低下頭,打量著顧幻璃,眉眼間突然就有了淡淡的暖意。他的臉上終於緩緩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和煦的笑意像初春的暖風,化開了那冰凍了整整一個季節的大地。
“小璃,你終於回來了……”
顧幻璃莫名的惶恐起來,不敢看顧天熙,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他身後的保鏢和下屬,然後是站在他們身後的歐陽聿修。
無法忽視顧幻璃眼神中流轉著莫名的情緒,歐陽聿修眉頭微蹙,他定定地望著她,少頃,他做了一個手勢,隨即淺笑著離去。
瞬間,顧幻璃緩緩低下頭。略長的劉海遮住了那雙原本澄澈的眼眸。以這樣平靜的姿態久遠地站在那裡。
然後,顧天熙輕輕地笑了,以戀人般的愛憐姿態將她攬在懷裡,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撫上顧幻璃略顯蒼白的臉頰,聲音中帶著幾分性感的沙啞,“既然在烏鎮玩夠了,就跟我回家吧。”
顧幻璃咬著唇,沉默了許久,才斷斷續續地說道,“哥哥……我……明天還有通告,飛機……很累……我想回公寓……早點休息……”
“還記得喊人。”顧天熙滿意地笑起來,手指輕輕纏繞著她的頭髮,慢悠悠地說道,“我以為你都忘記你還有一個家,忘記你還有一個哥哥。”
“……不是……”顧幻璃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只是沒有辦法控制心裡那種痛苦的感覺,一邊是酥酥軟軟的,向著最深處無盡蔓延,一邊是溫馨的畫面經不起些微的觸碰逾越,頃刻間坍塌成殘垣斷壁,再也拼湊不齊。“……我……不能讓工作開天窗……”
“來不及了。”顧天熙擁著顧幻璃直接坐進車裡,在汽車發動的瞬間,他低下頭吻在顧幻璃的額頭上。
溫軟的觸感,一瞬間,她彷彿感覺到一陣戰慄擴散到周身。
“哥哥……”顧幻璃有些被動和無措。
顧天熙知道妹妹在躊躇什麼,只是,他放任她實在太多了,所以才讓別的男人有可乘之機。不過,這樣也不錯,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一直高高在上勝券在握的他從不知道妹妹身邊竟然還有這樣的強敵。他更不知道,在顧幻璃的內力深處,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