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你每週花一天的時間做我的助手陪我去外拍。”
“外拍?拍什麼?”
“花、鳥、樹、影……屬於自然的一切。”
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驚懼(上)
第二百零九章 驚懼(上)
下午…,灰色的天空開始飄雨,洋洋灑灑的,帶著冰冷從堆積著厚厚雲層的天下落下,灑在肩頭領口,再被溫暖的體溫帶走冷意。然後,又是一再的重複——跌落、鑽入、冰冷、溼意。
雨,漸漸地轉大了,落在傘上,是沉悶而急促的聲音。透過雨霧,甚至看不清對面街道的路人,其實,終究也只是擦肩而過,誰又會真得在意誰,誰又會回眸看上一眼。
銀亮的連綿的霧中,一雙眼睛帶著期待牢牢地注視著前方唯一的道路,忍受著身體上傳來的由於冰冷而導致的刺痛。
心,火熱而激烈。
就要見到她了,遠隔千山萬水,差一點就人鬼殊途,他終於等到相聚的這一天。自從知道她成為兇殺案的目擊證人,他就開始擔憂,同時卻也是在心底暗暗期盼。他知道這樣的念頭太過缺乏同情心,但自私是無可避免的通病。
汽車的馬達聲才從道路的另一端傳來,他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然而,在不遠處,還有輕微的拉開保險,子彈上膛的聲音。
確認目標後,在車門拉開的一瞬間,子彈在雨霧中疾射而出。血混著雨水交錯著散落在灰色的地面,紅色從未像此刻一般顯得如此怵目驚心。
趁現在,正是帶走證人的最好機會。
有人衝上去,準備架走車裡的人,等真得上去了,卻發覺車裡除了受傷的司機以外,空無一人。警車尖銳的鳴叫打破了雨的暗啞,路人也漸漸圍了上來,一切似乎只發生在一瞬,只有腳步聲,汽車發動的引擎聲,路人驚慌的呼喊聲,以及疾馳而去的車閃電般消失在雨霧中。
半蹲著貼靠在不遠處的車的另一側,顧幻璃手捂著被流彈擦傷的手臂,咬著牙苦笑,剛下飛機就遇到這種事情,她真是無處哭訴去了。
“璃?你怎麼樣?有沒有……你受傷了”安東尼奧低低啞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擔憂,他的眉也緊蹙著。
“你怎麼也來了?”顧幻璃無奈地笑著,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黑色的髮絲被雨水浸溼落寞地垂著。終究,櫻粉色的嘴唇勾起一個美麗的弧度,“如果那群殺手知道你也在這裡,恐怕案子還沒有正式開庭,就先損失兩個證人了。”
安東尼奧伸出去想要攙扶她的手,微微顫抖,“你還好麼?我看到血……”血沿著蒼白的指尖滴落,既是寂靜的,也是沉重的。
“只是看起來有些嚴重。”顧幻璃微仰起頭,濃密纖長的睫毛中閃動著些許微光,“估計要縫個幾針……”
苦澀的話語從風中吹來,“為什麼不同意我去機場接你?現在再說這些的確是太晚了,我先陪你去醫院縫合傷口。”
顧幻璃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警察,看著被救護人員抬走一息尚存的司機,長吁一口氣,“晚上你要請我吃一大客巧克力聖代,算是替我壓驚哦”
“好,就算天天請你都行,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安東尼奧脫下外套,輕輕地蓋在顧幻璃的肩頭,他不敢去看懾人的殷紅正無限的在雪白蕾絲小襯衫上擴大開來,也不敢想之前再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瞬間。
鮮紅,覆蓋了一切的顏色,恍如不可磨滅的印記,雋刻了命運。記憶中的那場噩夢,誰都沒有忘記。
溫潤的鮮血在指掌間流動,心,波瀾不起。顧幻璃笑著倒在一雙溫暖的臂彎中,這是她曾經生死與共的夥伴,“安東,我沒事,所以,不要這樣蹙著眉頭,看起來好像大叔啊。”
之後的事情很多,顧幻璃因為受傷和淋雨而導致的發熱,所以記得不大清楚。她似乎縫合了傷口,然後回答了警方的問題,做了筆錄,之後……
安東尼奧的手指輕輕穿過顧幻璃散落在枕間的髮絲,“生命太過脆弱,有時,我真得怕一個不留神,就會永遠的失去你。”
“好誇張。”顧幻璃綻開一絲笑顏,安心地躺在病床上,微微閉上略顯疲憊的眼眸,“只要讓我睡一覺,我保證,明天又是精神奕奕。”
而在西子湖畔,淺淺的龍井茶香在夜風的吹拂下變得清淡而柔和,化成溫暖的香氛緩緩包圍著湖邊那棟小巧的古典式樓房。
白牆,灰瓦,在月光下閃耀著柔和的微光,樓外,疏疏落落地種著十數支竹子,不多,但竹葉婆娑的聲音足以讓人的心寧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