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雜草房裡了。”
“你們……”他捂住胸口,氣難續上,他們竟……這樣對她!
他踉踉蹌蹌地向那髒亂的雜草房奔去。
她就仰面平躺在那裡,神態很安詳,眼角似乎滯留著一絲悲哀,半邊臉頰上猶存濺散開的血花。她身上的血已然凝固,軀體冰冷……他緩緩地萎頹下來,半跪在她身邊,撫上她血汙下依然潔白的臉頰,冷……沒有任何溫度,她如今就這樣毫無生氣地躺著,再也不能突然柔柔地軟弱地偎向他,依靠他……
她一世的心願,在一世的掙扎裡就這樣消磨到涓滴不剩。
她的安詳裡……是有著絕望的吧?他難遏失聲,緊緊地……緊緊地把她攬起來,攬起來,抱在懷裡。
如月!如月……對不起,對不起,你這一生最想要的,我沒能給你,沒能給你!
他就這樣抱著她,淡淡地喃喃著,感受著她的冰冷,生無可戀……是誰?是誰第一次相見裡,媚眼如絲,明明白白的心悅,將那琴絃當做心絃兒,柔柔牽撥了彈唱: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
他緩緩地撫著她的肩,慢慢地撫下去,她那熟悉的玲攏的曲線,她冰冷卻溫柔的手臂……最後,一件堅硬的、泛動著耀眼銀光的首飾——靈鐲!
靈鐲在他撫去的手下,竟自然而然地滑脫了……
它落在他的手掌中。
他慘然一笑,他為她求來這靈鐲,就是要保得他與她天長地久,如今人亡鐲脫,當初說什麼“海可枯,誓不滅;誓不滅,鐲不脫”!誓還在,鐲還在,山還在,海還在!而人已亡,萬事皆是休休也,他又如何能保得住她在他身邊!
他一揚手,靈鐲飛落在她的腳邊。
“哐啷”一聲,恨音連綿。
“啊——”
他突然聽到一聲輕微的嚶嚀,懷中軀體似乎猛烈一顫。
他驀然急視懷中已經冰冷的她,她依舊是僵硬著,神色平靜如生,眉睫之間,凝固如雕塑。
難道是他的錯覺?
是錯覺?是他太過於悲傷不合才會有她還留駐在人世間的錯覺?
她輕微的嚶嚀似乎是鐲子被跌痛所發……
他將她腳邊的靈鐲取在手裡,驚見它凹陷下去的碧玉塊裡氤氳煙霧急速地流轉著,仿若漩渦,似乎有充溢流失的意向。他將它握在掌心,抬起她冰冷的手掌,緩緩地將靈鐲放回她的手心,雙掌相覆,他明顯地感到她的手指蠕動了一下。
她沒死?他瘋了一般地搖動她的身體,喚她的名字,但是沒有用,她只是不醒。
他想到了一個地方,情祠。
“來人,傳最好的大夫,一定要將她救活!”
“可是……這位姑娘好像已經……”
“她還活著!”
“貴客因何而來?”
空洞的詞堂內,一名老嫗緩緩地晃著竹筒,散出七根八堅的竹籤。她湊近去撥弄它們,臉上的表情時而輕悅時而悲傷。
“這裡的人呢?”
慕容曜環顧這裡的冷清。
“人各奔忙。”老姐叨唸著,“你是要算一簽,還是測字?”
他先前不做這種無聊的把戲,只是一時心動,“測個字吧。”
“那貴客出個字吧。”
他想了想,提筆寫了個“曜”字。
“問何事?”
“生死。”
“問何人?”
“我愛的人。”
老嫗抬頭微微看了他一眼,“天道之中陰陽和合,日月雙生而同明,星月相輔而並耀,君其為日,君妻為月,佳人不妙啊。”
他心一抖,“怎講?”
“以字意,星耀時,陰氣盛,不在人間。以字形,日存月缺,佳人即將羽化成仙。”
他失聲難言,照這樣說,原來真是天意?天意?
老姐緩緩地,竟然又開口道:“不過貴客不必驚惶,這個字……問生死實在相當矛盾,難下斷言,若是你問姻緣,可倒美滿得很呢。”
“她若死了,又怎會姻緣美滿?”他悽然一笑。
“日為陽,陽火正盛。羽,佳,字言你可得佳人,比翼雙飛在人間。而且佳又寓意美滿也。”
“那為什麼問生死難以斷言?”
“耀為星之形態,星,日下可生。”
“日下可生?!”
“很奇特的宇,我雖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