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氣其實也不是那麼好的,瞬時就黑了臉,一聲不吭的調轉馬頭打馬就走。
白奕踟躕在原地愣了愣,隨即又是打馬快速的追了上去,也不說話,上來就故技重施又往黑電的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他手下極有分寸,用的力氣倒是不大,黑電奔出去數丈之後就慢悠悠的又停了下來,然後他再追上去,著實秦菁的耐性再好也是被他逼得極了,於是到他第四次再追上來的時候,遠遠聽著他的馬蹄聲靠近,秦菁咬咬牙突然調轉馬頭快速的迎了上去。
她行馬的速度極快又是絲毫不知避讓,白奕始料未及趕緊往旁邊閃去,就在兩人錯肩而過的一瞬間,秦菁的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亮,手裡鞭子一甩猛的抽在了白奕座下的馬股之上。
相較於白奕的點到為止,這一下她卻是卯足了力氣,就聽那馬嘶鳴一聲立時就竄了出去,白奕大驚失色趕緊去拉那馬韁,還是身子搖搖晃晃被顛的七暈八素跑出去只有百丈才勉強穩住身形,胃裡翻騰差點吐出來。
秦菁從後面打馬追上去,低頭把玩著手裡馬鞭揚眉一笑,“還來麼?”
白奕剛剛吃了虧,一張俊臉窘的通紅,他卻是個不服輸的,當即一梗脖子打馬就走,“走啊,我們賽一圈!”
此時秦菁的玩性也難得被調動起來,“駕!”廣袤無邊的草場上只聽見她一聲清喝,那一剪女子窈窕的身影便像是一朵飄飛的粉色流雲在天地間劃開一道奪人眼球的旖旎亮色。
草場邊沿的小徑上,蘇晉陽一身玄色長衫牽著一騎馬不徐不緩的慢慢走過,身後偶爾有通訊兵策馬而過,他小心的退到旁邊避讓,一抬頭便看到遠處的草場上年輕的男子和女子馬蹄如飛並駕而行的身影,帶起滿地的雜草飛揚,和彼此臉上的笑靨如花。
彼時正在奔跑中那女子的裙裾如風,洋洋灑灑的飄蕩在風裡,臉上綻開的笑容明豔生動,像是暖春三月開遍枝頭的野桃花,那麼的生動活潑,他覺得很奇怪,隔著這麼遠的距離自己竟然一眼就認出她來,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又忽然想起小樹林裡她神情冷豔搭箭射殺金線兒的那個場景,手段狠辣,出手無情。
這樣的秦菁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或者確切的說像秦菁這樣的一個人讓他很難理解,她可以是端莊高貴的,可以是明豔活潑的,甚至是狠辣果決的,這麼多方面的性格居然在一天之內不斷的交錯出現在這同一個女子身上,這種極端的衝撞和反差偏偏她操控自如,把握的如魚得水,如果不是親眼得見,誰能相信這會是同一個人?
這個榮安長公主,真的是有些不可捉摸,他一直都習慣了冷眼旁觀一切,可是遇到她,他卻突然發現這世上竟然還有他看不透和把握不住的事情,這種懸空的感覺——他很不喜歡。
蘇晉陽遠遠的看著竟然走了神,正在恍惚間,突然有人用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女孩子軟糯清甜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晉哥哥!”
蘇晉陽心頭一跳,馬上收拾了散亂的思緒迴轉身去,果然就看見秦寧眉目含笑,嬌嬌俏俏的站在他身後。
看到他,她總是很開心的樣子,微微撅起嘴嗔道,“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幹什麼一個人躲在這裡傻站著?”
這個女孩子,安靜而美好,單薄又弱小的讓人心疼,每次看到她,蘇晉陽都覺得心裡最柔軟的那根弦會被她觸動,臉上封凍的表情也不得已的為她化開。
“太醫不是叮囑過,你身子不好儘量少吹風,怎麼又跑出來了?”他抬手為她整了整披風的領子,把她的領口裹嚴實了,
“我——”秦寧張了張嘴,可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下去,臉頰上瞬間爬上三分明豔的光暈,她掩飾著垂下頭去小聲道,“我悶嘛,對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沒什麼,閒來無事一個人走走,回去吧!”蘇晉陽的神情寡淡,可是不知為什麼,轉身之前他竟鬼使神差的又回頭去看了遠處的白奕和秦菁一眼。
秦寧眷戀的目光一直悄悄停留在他臉上,此時好奇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突然吃驚的瞪大了眼睛往前跨出去一步,回頭不解的對蘇晉陽道,“咦,那邊的不是榮安表姐和白丞相家的四公子麼?”
這種看上去郎情妾意的場面傳出去不知道會有多少的流言蜚語,好在秦寧也是有分寸的人,蘇晉陽倒也不擔心她會口無遮攔的惹出禍事,此時他更上心的是她的身體——
因為來獵場的這一路顛簸,她這兩天的狀況又不太好。
“嗯!”蘇晉陽點點頭,發現她的修鞋踩踩到了旁邊雜草叢中就握著她的手把她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