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向來是不管子女後院裡的那些事的,到時候勢必要推給皇后處理。
所以她一大早就去了鳳寰宮請安,並且一直賴著不走。
原來的打算是等成渝公主進宮,然後從旁邊推波助瀾慫恿著葉陽皇后出面,葉陽皇后等著機會除掉楚奕和秦菁也不是一兩天了,肯定是要下狠手的。
可是卻不想,事到臨頭葉陽皇后卻是病了,死活推脫著不肯過來。
她情急之下便自告奮勇,代著來了。
當時成渝公主也沒有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就是一臉的陰沉像是十分火大的模樣。
她只當是因為吳子川被人抓包而觸怒了成渝,所以不疑有他,歡天喜地的就跟著來了。
一直到來時的路上她都洋洋自得,可直到這會兒進了這間屋子才切切實實的覺出了不對勁。
成渝公主然後惱怒有之,但自始至終都不見一絲一毫被丈夫背叛之後的傷心和瘋狂,而且這屋子裡的氣氛也著實詭異——
秦菁儀容端莊的垂眸飲茶,婢女們侍立在井然有序,還有另一個當事人的吳子川竟然完全不在現場?
怎麼回事?事情還是按照他們的計劃在往前發展嗎?
說話間她已經暗暗拿眼風去示意,想要和廣泰公主通通氣。
到了這個時候,廣泰公主也再不能偽裝下去,不動聲色的對她搖了搖頭。
紀良妃並不知道這一個搖頭到底代表著什麼意思,旁邊卻是秦菁已經開口打破僵局,“良妃娘娘不必動怒,成渝公主並沒有對你不敬的意思,只是今日這府上發生的事情——”
她說著,刻意頓了一頓,等著紀良妃的心跳因為她這一頓而漏跳了一拍之後才又憂心忡忡道,“今日這府上發生的事情關乎本宮,也關乎到整個西楚皇室的體面聲譽,娘娘肯出面做主自然是好的,只是事情太大,成渝公主和本宮都怕連累了娘娘。”
她一則說自己,一則又說成渝公主,無形之中又把紀良妃的思維引到吳子川身上。
廣泰公主心下一急,生怕紀良妃得意忘形被對方誤導,再也顧不得偽裝和矜持,只就拼命的對她使眼色。
奈何紀良妃的思緒已經被打亂,壓根沒有把視線往她那裡移動。
“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值得你們這樣大驚小怪?本宮今日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來的,代表的就是皇后娘娘,這宮裡宮外還沒有本宮做不得主的事兒。”紀良妃脖子一挺,神情倨傲又帶了等看好戲的嘲諷,冷聲道,“到底什麼事,不要故弄玄虛了!”
“好,有娘娘這句話,本宮也就放心了!”秦菁聞言,露出一點欣慰的笑容,緊跟著卻是眸光一轉對靈歌使了個眼色,“靈歌你是當事人,就由你來把當時的事說給娘娘和太子殿下聽吧!”
“是!”靈歌頷首,走上前來端端正正的跪下,然後又一本正經的把之前自己和秦菁是怎麼到了這裡,常海林是如何強闖而入,又是怎麼被她一個花瓶打暈的情況仔仔細細的說了。
紀良妃正等著秦菁和吳子川的醜事被爆料,乍一聽聞這丫頭的一套說辭就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半天沒有轉過彎來。
而常芷馨和蔣氏在聽到是靈歌打傷了常海林時已經是勃然大怒。
“你——你這個小賤人,原來是你!”蔣氏哀嚎一聲,完全顧不得眼前是個什麼場面就撲過去,想要去抓靈歌的臉,“你這個小賤人,原來是你打傷了我的兒子,看我不打死你!”
盛怒之下,她的動作已經算是十分迅捷,但在靈歌看來,不過不動聲色的一個側身就輕巧的躲避過去,而且還能不叫在場一干不懂武功的女眷完全看出端倪。
蔣氏一下撲空,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痛的她“哎喲”一聲,扭頭嚷著還是不依不饒的要往靈歌身上撲。
“都是死人嗎?還不攔著常夫人?”成渝公主抬手一指,厲聲喝道。
馬上就有三四個僕婦上前把蔣氏扯住。
“放開我,讓我打死這個賤人,她打傷了我的兒子,她不得好死!”蔣氏哭天搶地,拳打腳踢的死命掙扎,不消片刻頭髮都亂了。
常芷馨白著臉,見她實在鬧得難看了,不得已就只能上前去勸,“母親,母親你冷靜一點,有太子殿下和良妃娘娘在,他們會給哥哥主持公道的,您冷靜一點。”
說話間,她隔著衣服用力擰了下蔣氏的腰。
蔣氏一痛,神智才有些清醒,慢慢放棄了掙扎,神情還是憤憤,用一種要吃人似的的目光狠狠的盯著跪在那裡的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