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準廣泰公主:“廣泰公主,現在你還要否認你落水是被雲霓郡主所負累嗎?”
雲霓已經親口否認了,她再把責任強推給雲霓便成了惡意誣告。
“我不知道雲霓是怎麼回事,但我落水的確是被人推了一把,當時雲霓就在我身邊,我便下意識的以為是她了。”廣泰公主抿抿唇,語氣卻是鎮定的,“至於後來在這裡的事,兩年前病過一場之後我的身子就不好,各位嫂嫂也都是知道的,那會兒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才不得不留下來休息的!”
“公主的身子不好?”秦菁上下打量她一眼,笑意卻不友善,“兩年前發生了什麼事了嗎?廣泰公主為什麼會身子不好?”
兩年前,楚明帝替她指婚,然後不久之後未婚夫就因為醉酒落湖而亡,那之後她在京中的貴族小姐之間頗受非議,便狠狠的病了一場。
按理說,這便算是廣泰公主此生最不如意的瘡疤。
曾氏有些不忍,就輕咳一聲,出來打圓場,“也是廣泰公主命苦,六弟妹,這事兒你便不要問了。”
“廣泰公主命苦?”秦菁不以為然的搖頭,說著卻是眸光一斂,厲聲道,“只怕真正的苦主另有其人吧,她命苦?她命苦現在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她若是命苦,齊國公加那位落水的二少爺怕是就得從棺材裡跳出來了!”
齊國公家的嫡次子,便是兩年前楚明帝指給廣泰公主的未婚夫婿,因為醉酒落湖而死的那一位。
所有人都聽的一頭霧水,常芷馨的身子似乎不易察覺的微微晃了晃,而唯有廣泰,始終是那麼一副卑微悽楚的模樣,默然站著。
只是此刻,她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卻是一下比一下更加用力的掐在掌心裡。
當年那件事,除了她,常海林和常芷馨,沒有別人知道的。
她確定秦菁這個才來帝京不過兩天的遠客不可能洞悉她的秘密,可秦菁這話,分明句句都指向了那個方向,讓她開始有些心煩意亂起來。
秦菁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的反應,越發覺得這廣泰公主果然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此時此刻,若換成任何一個別的女子,只怕都要心虛發抖語無倫次的辯駁了,唯有她,越是到了這個時候便越是冷靜。
“六弟妹,你這話的意思——咱們似是都不太明白!”即使一直沉默隱忍如劉氏也終於忍不住的開口追問。
因為——
她從秦菁這段話裡,嗅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那本宮便說的明白一些吧。”秦菁道,“兩年前廣泰公主根本就沒有生病,而那齊國公府的二少爺也不是失足落水淹死的,他是被人故意灌醉了推下湖去的。”
“什麼?”曾氏一驚,忙道,“這話可不能亂說的。”
“想想廣泰公主今日落水的情況就能知道了,本宮曾經請人去京兆府幫忙調出了當年的卷宗查閱,說齊國公府二少爺是得了陛下賜婚的半月以後和一眾同僚在京中心月湖的湖心亭飲酒,出來時因為醉酒落水的,當日與他同行的官員和世家子弟足有二十三人之多,那麼多人當中,若是有人推他一把,應當也會如今天廣泰公主的事情一樣,直接蓋棺定論了吧?”
“你沒有證據,所以,不要汙衊我!”廣泰公主慢慢說道,神情還是那麼個悲慼蒼涼的模樣,語氣卻是出奇的果敢和冷靜。
“是啊,我沒有證據!”秦菁笑笑,略帶幾分惋惜的側目看向牆角里昏死著的常海林道,“因為當初和你一起做這件事的常三公子現在也開不了口說話了。”
她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麼,秀眉一挑,略帶幾分玩味,“廣泰公主,本宮現在突然在想,你是不是原本就是打著殺人滅口的主意約了常家公子來這裡,然後借本宮的手讓他永遠的閉上嘴?”
聽到兒子的死可能另有內幕,梁氏即使的頂著一張豬頭臉也忍不住怒髮衝冠,霍的的扭頭看向廣泰公主。
她本來是想張嘴質問,卻被常芷馨暗中拽了一把。
因為就算常海林是被廣泰設計了他們也不能追究,追究下去保不準再牽出舊案,又會給常海林冠上一個殺人的罪名。
齊國公府二少爺是齊國公的嫡次子,事情捅到齊國公那裡,常家鐵定是要吃官司的。
蔣氏狐疑的看了女人一眼,心裡一跳,恍然覺得女人和兒子是不是瞞著她做了什麼事?
然而常芷馨已經心虛的別過眼去,不敢與她對視。
秦菁自袖子裡掏出一份名單走過去遞給楚奕,道,“這份名單,是從京兆府謄寫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