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海盛只當自己眼花,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卻發現她目中這種神采越發的深了。
管海盛一愣,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眼前這個端莊高貴妝容美好的女人,他心裡突然一陣膽寒,訕笑著道:“娘娘您這是——”
“橫豎這闖禍的不是本宮,受災的又另有其人,你說本宮現在該是作何心情?”藍月仙冷笑一聲,眉目之中竟然連以往維持的那種冷淡和矜持也蕩然無存。
管海盛一窒,生生的便再沒敢多說半個字,急忙垂下頭去小心翼翼的跟著她往前走,心裡卻在叫苦不迭的嘀咕——
瘋了瘋了,這一夜之間,上從景帝下到榮安長公主,這會兒連帶著冷冰冰的姝貴妃都跟著一起瘋了。
景帝沒有去啟天殿也沒有去御書房,直接讓人傳令罷朝以後就回了正陽宮。
秦蘇一路被人連拖帶拽的拉過來,想了一路仍是沒有反應過來,景帝何故就把這口氣轉到她的頭上來了。
“你們全都出去!”景帝進門以後,像是完全怒不可遏的,一屁股坐在當中的一張紅木椅上。
“是。陛下!”兩個侍衛看他這副臉色,早就巴望著逃出生天,這便是將秦蘇往裡一推,轉身帶了門出去。
彼時天色已明,殿中的宮燈卻還都未來得及熄滅。
此間父女兩人相對,景帝冷著臉不說話,秦蘇卻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猶豫半晌還是吞了口唾沫上前:“父皇——”
“給朕跪下!”景帝怒然一喝,像是壓抑許久的脾氣都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激發出來。
秦蘇心裡一哆嗦,腦中還不及反應,膝蓋已經下意識的一彎,撲通一聲跪在當前,瑟瑟道:“父皇,不知道兒臣做錯了什麼,惹您震怒?”
景帝坐在椅子上,陰測測的看著她垂眸跪在眼前謹小慎微的模樣。
這個女兒,囂張跋扈,心腸歹毒他都是知道的,他原也只覺得女孩兒家,任性驕縱一點無傷大雅,卻不想她卻總做些自作聰明的蠢事。
腮邊肌肉抖動半晌,景帝才極力的壓抑著情緒開口:“說吧,這件事裡頭還有誰?朕會賜你一個全屍。”
好端端的,上來什麼也不問就先要賜死?
秦蘇腦中嗡的一下,不可置信的猛然抬頭向景帝看去,但見對方臉上並無半分玩笑的意味,頓時就有點慌了。
“兒臣——兒臣不知道父皇在說什麼!”說話間她便再度垂下頭,迴避景帝陰霾的目光。
景帝他本身明明也極其厭惡秦菁那兩姐弟,現在手裡連一點確鑿的證據都沒有,就要拿自己去給秦宣那個短命的墊背嗎?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景帝看著她使勁垂眸做姿態的樣子,臉上神色卻無半分鬆動,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只道:“這麼大的事,你一個人做不了,說吧!”
秦菁的心思可以算做是個滴水不漏的,她帶了秦宣離宮,從沿途開始,所有的保護措施都是精心部署過的。
現在有人竟然能衝破行宮守衛對秦宣下了手,這個幕後策劃的人必定不簡單,絕非憑藉秦蘇一己之力所能辦到的。
秦蘇心下飛快的權衡,還是不能確定景帝的真實意圖,於是便死咬著牙關不鬆口:“兒臣——不知道父皇在說什麼!”
“不知道?”景帝冷笑一聲,秦蘇便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下一刻已經被景帝卡著脖子,提小雞一樣的從地上抓起來。
景帝額角青筋暴起,眼神兇狠的盯著她。
秦蘇手腳亂蹬極力的掙扎,但是喉頭阻塞,完全連氣都喘不過來,這就等著一雙驚懼過度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陰唳狠毒的男人。
景帝手下的動作沒有半分容情,若在平時他也許還不會有這般力氣,但是這一晚是真的被秦菁刺激的狠了,幾乎所有的潛力都被激發出來,死死死死的掐著秦蘇的脖子,當真是沒有半分容情的想要將她一把掐死。
秦蘇的臉色先是漲紅,然後慢慢變做青紫,她突然想要改口了,可是景帝這般卻完全沒有給她重來的機會。
腦子裡的印象漸漸開始模糊的時候,她手下掙扎的力氣也開始慢慢變得虛弱,就在她以為自己便要這般死去的時候,思緒渙散間忽而聽得身後大門吱的一響,卻是管海盛推門送了藍月仙進來。
“娘娘,慢點,小心——”管海盛殷勤道,可是話到一半卻被殿中場面震住,聲音戛然而止,整個動作也僵硬在半空。
藍月仙順著他目光的方向抬眸看去,臉上神色淡淡的跨過門檻,擺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