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
他終於如願以償地走出了大山,來到了人聲鼎沸的京城,住進了金碧輝煌的宮殿。孃親卻已不在身邊了。縱有金銀成山,美珠成斛,金光交錯,珠光閃爍,也比不過孃親眼角一抹似怒還喜的笑意。
許多年以後,漸漸長大的宇文軒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他要和孃親終日在那大山深處相依為命,如螻蟻一般期盼著他曾經的爹爹,後來的父皇大駕光臨。
那黑袍男子,原來竟是熙澤國的皇帝陛下宇文湘,而他的孃親則是宮中一位專侍茶水的宮人。若沒有那次十五圓月之下的驚鴻一瞥,驚為天人,或許,等待孃親的命運,只是同萬千普通宮人一般,在那深宮裡苦熬,待到年紀大了。厚重的宮門敞開,施恩一般放出宮去,尋個老實本分的厚道人嫁了,踏踏實實的過一輩子,便不會有那無窮無盡的勞碌奔波,不會日日夜夜以淚洗面。
然而,假設總歸是假設。父皇在月下巧遇孃親,一時人間天上,明月佳人相映成趣,再難忘懷,夜夜入夢,日日相思,幾經輾轉終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惜月有陰晴圓缺,月亮下定的誓約總是難守住的。二月過後,太醫查出佳人懷了龍脈。本是件可喜可賀的事,卻無端愁煞了熙澤的皇帝陛下。
那時皇帝剛剛納了大將軍公孫至明的姐姐為妃,封號懿德,妃位貴妃,在後宮中僅次於皇后一人,乃後宮眾妃之首位。那時,軍權旁落,全國軍隊十之有七盡掌控於公孫家之手,是朝野盡知的事了。而懿德貴妃好妒心狠,也是後宮盡知的事,除了皇后她尚且動不得外,其他一應妃子,但凡哪個前一天伴過駕侍過寢,第二天便總會被懿德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