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劃一地各自將臉扭向背對著馬車的一邊,臉上的神色越發端莊肅穆,只差乾咳一聲以示威嚴了。皇上半路將二皇子扔下車,現在動靜這麼大,還能與貴妃在裡面幹什麼。做人千萬不能沒眼色。
宮新成自小練武,功底紮實,摔到一半已經穩住下盤,只是顧慮著身上趴著的另一個,只得任由身體繼續摔下去,給另一個墊底。他摔到地上,便笑嘻嘻地看身上的這個剛剛還試圖做潑婦打老公的武功羊牯兩眼失神,這個平日裡每一根毫毛都是機靈的聰明人現在狗爬式地趴在他身上冒傻氣,很是快樂。不料這兩隻失神的眼睛很快便恢復了神采,而且神彩大大地閃爍一下,小嘴吐出一句話,“喲,機不可失。”說完,宮新成眼看著這個女扮男裝的主兒翻身騎到他腰上,揮拳便揍了下來。
“喂,真打?”宮新成笑著伸手握住兩隻真揍下來的粉拳。從小到大,他做人太有講究,從未捱過打,連小夥伴打架,都打不到他頭上。這被人騎著揍還是第一次,全新體驗。可他無端端地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笑得花枝亂顫。
“對!任何頑抗都說明不愛。手拿開。”
宮新成笑道:“娘子饒命,朕不是不愛你,外面還等著朕批覆急報呢。”
“老話說,拳頭底下見真章,你信不信挨我一頓胖揍之後,批覆的急報穩狠準全有?求你啦,為了小家,為了大家,你就該讓我揍一頓。”
宮新成眼看著騎在他身上的小女人眉飛色舞,不知多興奮,心一軟,雙手攤開,“揍吧。”
姜鏘想不到宮新成真能放下架子上她的當,那是絕對機不可失,當即粉拳如急雨一般揍下。當然她控制了手勁,不會真揍,要的是形式。 “而且你得反抗一下啊,假裝反抗一下。要不然太一邊倒,沒勁。”
“切,你這種人,朕小指頭動你一下就一顆烏青,好意思要朕反抗。回頭又罵朕欺負你。”
姜鏘聞言,往宮新成肩上真給了一老拳,“啐,好沒情趣。”開完先例,見好就收,以便以後常打常有。順手抓一隻靠墊塞宮新成頭下面。
宮新成卻忽然開竅了,想到那天晚上,兩人假扮強盜搶壓寨夫人,玩得差點掀掉鳳儀宮的屋頂。他眼睛一亮,但很快還是恢復正常,這是馬車上,周圍都是人,他還不想當一個青史留名的荒淫無恥的君王。“乖,好三兒,讓朕起來批覆一下。你把筆墨給朕拿來。”
姜鏘嘴巴一撇,“不幫。大事太容易處理,唯有吃喝玩樂才是學無止境,能做畢生追求。”
宮新成剛想反駁,忽然想到這傢伙果然是處理正經的國家大事如烹小鮮,這幾天每天鑽在小廚房花樣百出地琢磨做菜,與宮女們一起設計縫製衣服包包,卻真是孜孜不倦,完全是當作正經事來做了。“你這奇葩。”
姜鏘由衷地自戀,“我絕對是奇葩,而且是褒義的奇葩。”
“要是肯多做些正經事……”
“不行!老天給我一個這麼好的胚子,我一定要好吃好喝好玩好睡地伺候好它。反正有你做正經事,你會養我。你忙,我打個盹,做個面膜手膜。”
宮新成只好又在心裡默默凌亂,他是死活想不通一個胚子這麼好的人,怎麼捨得如此胸無大志地消磨時光,而且還好意思理直氣壯地胸無大志。他一邊做事,一邊有一眼沒一眼地看拿他身體當軟椅靠著的小女人,從隨身拎的據說是頭層小牛皮做的精緻拎包裡拿出令人眼花繚亂的粉啊膏啊,當場就把他端莊高貴堂皇大氣的馬車弄得一團紅粉飛飛。宮新成嘴角直抽,真想哀求這腦筋太奇葩的小女人好好幫他做事,可又一想眼前這樣也好,他很喜歡這小女人像只暖貓一樣窩在他身邊。別人怕他,她不怕。別人獻媚,她卻亮爪……有時候這爪子還挺鋒利的。宮新成猥瑣地伸手去摸這爪子,發現摸到一團黏糊糊的東西。不禁“嗷”了一聲,忘記她在做什麼手膜了。才想起,這“嗷”,也是她的口頭禪,不知不覺成了他中爪時候的口頭禪。一聲“嗷”之後,似乎挺痛快。
皇帝出行,即使是做那種圍剿聚義莊的大事,路上都不會斷了吃喝。晚飯押後沒關係,早有精美點心送了上來。姜鏘自己吃,內疚不過時,送一塊到宮新成嘴巴里。卻不知宮新成最吃這一套,他最煩女人在他身邊時就圍著他轉,一刻不停地取悅他,喋喋不休地撒嬌試圖引起他的注意。他做事喜歡運籌帷幄,喜歡一個人沉默長考,因此最恨別人打斷他。他著實想不到,他身邊人以前也是這習慣,因此套路門兒清,一看他眉眼就清楚能不能打斷他一下,塞他糕點。最妙的還是,他忍不住出聲腹誹時,身邊人總有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