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一手提攜,”又轉而道。“臣妾聽說德妃宮裡的宮女岳氏得了寵幸,月前賜封了官女子,被皇上帶去跟前伺候了?”
可不就是嶽清淺嗎?被溫皙逮著機會賞賜給了烏雅氏。那丫頭有野心,溫皙也不想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免得有一日膈應了自己。只是剛去德妃宮裡才一個多月,德妃竟然也安心讓她侍寢,倒是胸襟大度的很!
前一陣子天氣乍寒,烏雅氏便找了風寒,都養了許久了。想來是腹中有孕。用藥更加顧忌一些吧。岳氏的得寵就是在這個時候,烏雅氏病容憔悴。不能侍奉康熙,才舉薦了她吧。
宋娉婷也道:“聽說她很得寵,一月都侍寢三次了,皇上還留她近身伺候筆墨呢。”這樣的恩寵,也不下於宋氏當初了。
官女子,就是白天干著宮女的活計,晚上幹著嬪妃的工作!日夜操勞,是宮中最辛苦的一類人了,可偏偏有大半的宮女想成為官女子。或許是德妃的成功更激勵了她們——德妃也是宮女出身,也不見得比她們高貴,卻能位及妃主,還深得皇上多年寵愛,自然也有無數人爭先恐後要效仿之!
宋娉婷因有孕不能侍寢,言語之間有些豔羨,“聽說岳官女子還會彈奏月琴,唱得江南小調十分好聽,皇上還命造辦處給她做了一個紫檀木月琴。”
會吹拉彈唱,也是賤籍女子的手藝活,哪有正經人家的姑娘學這個的?可見這個岳氏入宮就是一心為了爬床,才學得好手藝。她嗓音空靈優雅,的確是個唱小曲的好嗓子。康熙自然也就覺著新鮮了。
哪有好人家的女子學什麼唱小曲的?頂多學雪琴、箏、琵琶什麼的,斷不會學那些賣笑女子的唱腔。
溫皙嘴上很是隨意,帶著幾分輕蔑:“江南小調,本宮還沒聽過呢!趕明傳了過來,也叫她給我們唱一曲。”
成妃臉上一滯,道:“她正得寵,不大好吧”
“你該不會以為皇上真把他當回事吧?”昨夜溫皙還佯裝吃醋地問及岳氏,康熙卻調笑說:一個玩意兒也值得你吃味?溫皙輕笑道,“趕明本宮就跟皇上說,討了岳氏半日來唱小曲聽聽,到時候也請成妃和宋常在來一起樂一樂!”
數日後,養心殿。
岳氏已經官女子,穿一身嫩粉色的旗裝,格外嬌柔,一旁細細地磨著墨。用的是南邊進宮的泥金龍紋硃砂墨,帶著淡淡的蘭麝幽香,合著她身上馥郁的茉莉花的香味,一齊鑽進康熙的鼻孔。
康熙突然停下筆,抬頭道:“你今兒撲了香粉?”
嶽清淺臉上嬌羞,道:“回皇上,是茉莉香粉。”
康熙嗯了一聲,“以後別撲了,氣味太濃!”不及溫僖貴妃身上若有若無,卻讓人聞之慾醉的淡雅之香,彷彿是從肌理滲透出來的,每一寸肌膚都是香的。
嶽清淺臉上嬌羞頓時垮了,露出幾分委屈之色,福身道:“是。”
康熙又道:“昨晚,溫僖貴妃說想聽你唱小曲,今兒晌午她在萬春亭設宴,你現在就過去吧!”
嶽清淺眼中頓時積滿了淚水,聲音哽咽:“可是婢妾”
康熙皺眉,有些不悅,冷冷道:“貴妃讓你去,是瞧得起你。你以前也是承乾宮出來的,別不識抬舉。”
岳氏只得含淚道:“是。”眼中萬千委屈化作無比嬌柔,語中哽咽嚶嚶,可惜就是打動不了那可冷硬的帝王之心。
萬春亭裡倒是熱鬧,還不到午宴的時間,各宮嬪妃都已經來齊了。除了永和宮、景仁宮和啟祥宮。其他各宮主位。溫皙都下了請帖,連肚腹微微隆起的宋常在也跟著成妃來了。今兒四阿哥本來也是要去毓慶宮,聽說有小曲可聽,竟然跑去毓慶宮把太子胤礽給請了過來。
“貴母妃不是說有個唱小曲的嗎,怎麼還不來?”太子胤礽臉色很是不高興。
十月深秋,鄰近午時還算暖煦,溫皙吃這果脯:“本是午宴。是太子殿下來得太早了。不過,各位姐妹也都到齊了,總不能叫咱們等著個奴才吧!松兒,你去催一催!太子殿下和大阿哥都來了,那位的架子也太大了些!”
這些個皇子阿哥,沒分府之前。少有娛樂,平日裡不是騎射就是讀書,遇見唱曲聽戲自然不能錯過。惠妃不但自己早早來,還把大阿哥也給拎了過來,榮妃也帶著二公主和三阿哥,連成妃都把七阿哥帶來了,整個萬春亭都塞不下了,不少位份低的嬪妃都只能坐在亭子外頭。還好。秋日清爽。倒也不覺得冷。
松兒侍立溫皙身後,突然指著遠處道:“主子。您看,不是來了嗎?!”
胤禛拉了拉溫皙的衣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