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發現了異常,小島應該是他的孩子,否則不會顯得如此慌張,幾乎把一切都置之度外:“別怪我,踏入這片土地就註定了不歸路!”
陽關給出判決,尚剩一口氣的日本人雙眼逐漸泛散,透著無限的眷念,沒有恨,但有一絲傷懷與不忍,隱隱的、但陽關感覺到了。
實質上,死去的兩人沒有惡意,只是唯求自保而已。陽關事後看出來了,一直沒有感覺到殺意,除了小島端槍逼迫的那一刻。
陽關不是劊子手,對這種人沒有殺心,若是隨便換個場合絕不會是這種結果。可是樸實又能怎麼樣?出現的地點、時間與場地本身就是個錯誤,最多隻能算是浸華日本人的陪葬品。
“該死的戰爭,枉死了無數的陰魂,誰來買單?”陽關恨得牙癢癢的,不經意地咒罵了一句,信步奔向院門觀察情形。
一次偶然的事件,觸動了他的心絃,心裡萌發了一絲不忍。也許在大勢所趨下、無數無辜者被迫走上不歸路,其中不乏擁有和平主義者,他們該死嗎?
維護和平的日本人鳳毛麟角,但不可否認客觀存在著,新理念觸動了心牆,雖然很淡很淡,但是不在像以前那般仇視日本人。
陽關沒有生出袒護日本人之心,不過篤定弒殺小日本之心多了一絲認知。
自從恩師與師孃發生意外,以及小日本全民皆兵,吉野太郎的獸行等等、無時無刻的滋養著一份殺念。
“不足一天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事,太不可思議,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同時又顯得那麼短暫!”
陽關忙裡偷閒,篤定了驚險萬分的一天,感慨頗多又顯得飄渺無依。
死了、死了一了百了,他們該死嗎?而活著的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煎熬炙傷在身心、分分秒秒,也許比死更難受、掙扎在死亡線上。
陽關相信自己強過很多人,而眾多人沒有反抗之力、任人宰割,渴、餓、欺凌、病、傷乃至死時時在發生。宛如世紀般漫長的一天,濃縮於生還者的心海,烙下永不抹滅的印痕、戰爭創傷!
夢幻錐心、災難毗鄰、殘殺凌辱、生死煎熬、飢寒交迫、地獄在人間咆哮……
“沙沙”陽關的身形宛如狸貓,心神卻有些紛亂,但絲毫不影響一顆自救之心。悄然的探出腦袋觀測,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咦!”他驚異的發現一輛板車,鐵軸、轎車輪胎與木板架搭配結合之物,車轅前套著一匹黑馬,不時的打著響鼻。
暗褐色的板車像是從地獄而來,血淋淋,其上擱置著六具面目全非的屍體,血液滲漏浸溼了一大塊地面,依稀可以看見一路延伸的血痕!
空氣中蕩起濃郁的血腥氣息,刺鼻、令人血脈噴張,陽關雙目發赤微微泛潮,默默地承受這份煎熬,內疚、憤恨、迷茫皆有。
國人被肆意殘殺,獸行令人髮指,同時擔心屍體引發瘟疫而集中統一焚燒,或是直接扔入黃浦江餵魚!
其實,陽關的猜測沒有錯,小島的父親有手腕,並非維和人士,但他們父子兩人牴觸戰爭,嘴上不說、卻以收屍善後事宜來搪塞,看準沒人願意做的工作,消極對抗。
他們沒有盼到和平的那一天,靜悄悄的死去了,卻給陽關帶來觸動,奠定了一份心志,攔截了即將步入嗜殺成性的心神。
日本人該殺,陽關心裡清清楚楚,雖然還不能接受他們之中的善良之輩,但是生出了一份利用之心,冥冥之中的決定、不信任的緣故!
實質上,陽關此時很稚嫩,身心皆受到王宏傑的灌溉與影響,涅槃之後思維靈敏不假,但依據的任然是宏傑理論。
甦醒之時便承受生離死別的悲痛,那是十數年如一日的恩情,勝似己出的恩惠,陽關豈能忘恩負義,那一刻甚至想到過死亡、內疚!
仇恨在當時瘋漲,蔓延滋生於每一個細胞之中,一路走來沒有改變過,反而因所見所聞逐漸成長,嚴重的影響了一顆稚嫩的身心。
縱然如此,陽關善良未泯,也許與王宏傑的教導有關,或許是自我良知淳樸,在對待日本平民與浪人之時沒有采取過激行為。
但是戰爭爆發了,滿目蒼庚,頹垣斷壁,無數國人死於非命,殘肢、破腸、爛肚與肉末等等遍地都是,鮮血染紅了每一寸土地!
陽關全看見了,也聽到了火炮肆虐的聲息,國破家亡,血淋淋,**裸的展現於眼前,他爆發了弒殺之念、覆滅三島倭寇之心。
人的際遇各不相同,往往因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件而改變。陽關更為特殊,承接了王宏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