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些什麼,可灰布巾就在銅鏡旁,而且那貴公子囑咐過她,千萬什麼也別與新娘子說,莫要打草驚了蛇。
否則,其後果非是她一介民婦可承擔得了的。
少婦思及此,又見確實不應多言的場合,她索性緊閉了嘴。
雖看不到灰布巾的面容,但僅僅從他那雙露在處的眼眸,她便多少曉得他心裡十分不好受。
少婦其實年長不了白青亭幾歲,可她所經歷過的,看過的聽過的,卻並不比白青亭少。
或許在生死大難之前,除了這一次,她之前並無經歷過,可對於男女之間的****,她卻看得分明。
許是因著做多了嫁衣,看多了新嫁娘,更看多了佳偶或怨偶,她的一雙眼久而久之便精了許多。
這蒙著灰布巾的男子,少婦只看見兩次。
初次,她來為白青亭量身製作嫁衣。
第二次,便是這一回,她送來嫁衣,並侍候白青亭穿戴上妝容,衝當了一些成親臨時的許多角色。
比如媒婆,又比如儐相。
灰布巾雙眸黯淡,並無喜氣,也有幾分對白青亭的不捨與柔情,甚至還有一點不甘。
少婦看得清楚。
白青亭自然也能察覺出點什麼,可她不動聲色,由著灰布巾有點幽怨地站於她身側。
她睨了眼桌面上的爐鼎,出奇地竟不再焚著迷香。
他們是怕待會她連走到喜堂的力氣都沒有麼?
其實他們都小瞧了她。
這數日她雖表現得十分乖巧,也不時常走動,都基本的力氣還是有的。
不過這樣也好,她暗藏些實力,在緊要關頭總能派上用場。
穿好霞帔戴好鳳冠,又上好了精緻妝容,這會已無少婦什麼事。
可若真要深究起來,還是有的。
不過此次嫁娶非平常嫁娶,能省則省,能略過的地方也盡數讓他們略過了,畢竟這場婚事並不會有太多的賓客,也不會有高堂親朋之類。
灰布巾讓少婦退下後,便輕聲對白青亭道:
“白三姑娘,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本來我不該再說一些……一些不太好的話,可我不說又不放心……”
白青亭道:“怎麼?你怕我太倔,待會喜堂會出什麼意外來?”
灰布巾嘆了口氣:“此乃其一。”
白青亭道:“哦?其二呢?”
灰布巾意味深長:“白三姑娘嫁給他,往後榮華定享之不盡,其風光非是我所能想象的,這本應是極為高興之事,可我卻……”
白青亭轉過身來,只是仍坐在銅鏡前凳子上,她微仰著臉:
“你是說,你不高興?不為我高興?”
灰布巾居高臨下,看著她一張化得精緻嬌美的面容,他喉底十分苦澀:
“我……我自是高興的,只是你的脾性,卻十分令我擔憂。”
白青亭淺淺笑開:“你放心,在喜堂上,我總不至於血濺三尺,傷了誰,我也不能傷了自已,我很惜命的!”
灰布巾不語。
白青亭又道:“你是不是不太相信?其實你想一想,我年前尚在京都之時,我在皇宮裡,那些年的所人所為,你便能明白,我所言非虛。”
灰布巾其實並不太瞭解她的事情,只是耳聞過一些,此刻聽她這般說道,他倒起了想問一問的心思:
“白三姑娘,我並非自京都執天府而來,你的那些事情,我只聽得大概,還有許多我也未曾聽過。”
白青亭輕聲地哦了聲,想了下她站起身來:
“其實也沒什麼,既然你想聽一聽,那我便來說一說,好與壞且不論,你只權當聽了幾個小故事。”(未完待續。)
第二百九十二章初披嫁衣(2)
灰布巾點頭。
白青亭又道:“遠的不說,就說年前那幾件近的吧。”
接著徐徐而道:“年前中秋,陛下御駕親臨執天府郊外的月臺山莊,拜月祈求國泰民安,當夜我自高足足有十六丈餘的高臺摔下,那高臺自下往上緩步也要踏上一百九十九方臺階……”
灰布巾神色大駭。
白青亭猜,他定是在想,她可真命大。
但他一定想不到,實則並非她命大,而是真的明天晴死了,她這縷現代幽魂反成了明天晴與古代的白青亭,這個雙重的身份。
白青亭走到他身後的桌旁,拿著爐鼎把玩著:
“年前端午,我被人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