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京都執天府誰不知道他君子恆視她白青亭為掌上明珠?
但凡她說的,他從來不會拒絕。
但凡會傷害到她的,他也從來不會去做。
皇帝不會冒這樣的險,皇帝現在還不能讓君子恆完全失了效忠的心。
即便這效忠的心早已偏向了龍琮,皇帝的第五子,但至今除了幾個知情者之外,尚無人知曉龍琮的殘腿其實早就與常人無異。
皇帝不知道,太子龍琅不知道,後宮中那些個為了皇位明爭暗鬥的娘娘們不知道,她們所代表的後方勢力更是無人曉得。
所以皇帝尚不會對君子恆做到什麼強行再次賜婚之舉,白青亭與君子恆的賜婚是君子恆自已求來的自然不同,龍箏若想再走這一步,皇帝卻不會輕易允了。
白青亭卻不大相信。
他所對她解釋的這些,她都明白也是信的。
可龍箏隨著她與君子恆、龍琮等人下央天府難道不是在皇帝的默許之下麼?
龍琮不是也說了,皇帝讓他多多照顧龍箏一些。
這話說得龍琮好似才是龍箏的家人一般。而忘了龍箏其實原本就姓君,而非姓龍!
白青亭道:“既然有了央天府同行一舉,這就表明了陛下其實是樂意龍箏進你君家門的,甚至還讓五皇子殿下搭了這個橋。”
君子恆道:“殿下不過是受了陛下之命,他深知我意,斷然不會做出此等令你我煩心的事情來。”
白青亭贊同道:“這倒也是,畢竟大事未成,殿下還得依靠你,有些事情即便他有心有意,大概也會有所顧忌。”
君子恆聽出點異味來:“你不信殿下?”
白青亭反問道:“莫非你盡信?”
當然不盡信。
無論是她還是他。都是不盡信的。
也非是夫妻二人多疑。實在是茲事體大,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何況自古以來,因皇權而泯滅人性的悲劇還少麼?
兄弟相殘,父子反目。爭權奪位。哪一回不是在背叛中欺騙中血流成河?
君子恆道:“較之旁的皇族中人。殿下還是較為可信的。”
較為,而非絕對。
她聽明白了,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然後她發現。她似乎被他帶偏了原來她想探討探討的問題。
白青亭道:“這些你不大想我摻和,我也就不想摻和了,只要能讓明家的仇家都死光了,那到底是我下的手還是你做的安排,如今也沒什麼大不同。”
君子恆道:“朱賀讓我燒了……”
白青亭輕嗯了聲:“知道……”
君子恆看向她,試探地說道:
“王越我已有了安排,但若你想親自下手也是可以,只是你得聽我的,不可擅自出手……”
本來說得好好的,兩人也難得這樣地坐著東扯西聊,可這會她又瞪他了。
他不禁被噎著斷了下去原本要說的話。
白青亭冷眼瞪他,徐徐道:
“你安排就你安排好了!我才不瞎摻和,但與朱賀一樣,只要王越不自已找上門來尋晦氣,我自然不會壞了你的事,可若是他主動來招惹我,我可不會客氣!
界時若真亂了你的計劃什麼的,你就可以認了,或者去找王越算帳,反正莫來怪我!”
早就知道與她說道明家的仇人定然會這般,可他每回還是想著能與她說說,大概只要得到她的同意,他方能放開手去做。
以前不知道她還活著,還好好地活著,於是對付明家仇人的計劃向來都是他一人做主,並執行。
可現今知道了,即便她再三向他說道她即是明天晴又非明天晴的胡話,他仍得與她商議商議。
然而,偏偏她不是一個沒主見只會附從的女子。
她有她的主意,她有她的法子。
倘若沒有他,他也相信她完全能獨自為明家百餘條冤魂復仇。
以往的李森、李林、蔡迅、賈從芝三人,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他也比誰都要清楚地知道,她所使用的那些手段有時候簡單粗暴到直接有用,可那樣卻容易傷了她自已。
她也許並不知道,他在後面為她抹掉了多少尾巴,多少能讓人拿她問罪的證據。
白青亭見君子恆沉默了下來,滿臉憂色,不禁道:
“好了,我也就是這麼說,但凡能聽你的,我還是會聽你的,我雖已離開了宮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