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擺設。
屋子很暗,厚厚的縵緯將屋外的天色擋了個嚴嚴實實,屋子的角落裡點著蠟燭。
映照在暗色的縵緯上,投下一層詭異的顏色。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藥草味,甚至……有一絲泥土的氣息
惜惜深吸了一口氣,靠到君毅凡的床邊。
她不敢隨意走動,甚至不敢離開半步。
思緒有些混亂,她想到了前世和今生,想到了許多的人和事。
想到了君府,麗娘和老夫人,還有那些女人們。
老夫人讓她禁足,君之謙卻放了她離府。
麗娘抑鬱成疾,劉氏等人的掌權。
這一切好像都與她沒有多大的關係。
周錦男到底比他幸福,至少她還有孃家可以依靠。
即便是求而不得的段甄,也比她幸福。
過了許久,方有一名青衫裝扮的少年過來喚她,說是聞先生要見她。
惜惜看了一眼氣息孱弱的君毅凡,苦笑著道,“這位小哥,您能幫我照看下我家相公嗎?”
那少年許是未見過惜惜這般老氣橫陳的女子,明明只是個還沒張開的小丫頭,偏要用那婦人的語氣說話,眼光有一瞬間快速的閃過一絲訝異。
他輕咳兩聲,道,“此地不會有人進來,你還是快些去見神醫先生吧。”
惜惜於是跟著少年進了一個院子,約莫是進了一間主屋,見到了一個白髮的男子。
少年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惜惜的躊躇只在一瞬間,她對著那名男子跪了下去,道,“請神醫救救我家相公。”
跪天跪地跪父母,惜惜從來沒對著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下過跪,但是想到君之謙的囑託,想到君毅凡痛苦的生命,她忍了。
聞先生久久沒有出聲,似在打量眼前的這樁買賣該不該接。
惜惜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身上游走。
她將頭垂的低低的,上唇死死的咬著下嘴唇。
若是他的條件是要她,那麼她是否足夠偉大?
“我為什麼要救他?”過了許久,那道汗毛直豎的目光終於從惜惜身上挪走,她聽到一個聲音這樣問。
下意識的抬頭,對上聞先生幽暗的眸子,惜惜一頓,隨即大抽一口冷氣。
明明是滿頭白髮,卻長了一張不老的容顏。
白髮下的面容竟然看上去只比君毅凡大了幾歲,根本猜不到他的真實年齡。
而且,眼前的神醫竟然是異常的俊美。
惜惜收回訝異,記起他所提的問題,想了想,道,“他是一個好人,他從來沒有害過人,他有一身的才華,他不該如此的短命。神醫先生乃世外高人,必然不會看著一個純淨的靈魂就此離開。”
她在來前的路上,思考過千百種可能。
這一刻,真正面對時,她竟然說出了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她想,也許是這屋子的氣壓太低,而眼前男子的目光太過於灼熱。
果然,聞先生的嘴邊綻開了一朵低低的笑顏,他用像在看這世間最愚昧之人一樣看著惜惜,道,“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好人,沒有害過人的人更是數不勝數,有才華者眾,這個理由我不接受。”
惜惜的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的腦中一片混亂,千百種誘惑,百千條理由在她眼前快速的掠過,卻一個也抓不著。
她情急之下,拿出隨身攜帶的銀票道,“這是十萬兩,都給你”
隨即起身,衝到聞先生的跟前,強迫中獎的將銀票塞到他的手裡,豪氣的道,“這只是定金,治好了還有”
她不知道行情,也不知道聞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性子。
那麼,只能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了。
錢,她不在乎,只要君毅凡能活下去
聞先生捻著銀票的一角將整張紙片高高的拎起,看的很是專注,然後喚了一聲。
大約是一個人的人名,惜惜見著立時便有另外一個青衫少年進了來。
聞先生徑自打量著那張銀票,彷彿這輩子頭一次見著。
進來的少年看了惜惜一眼,道,“隨我來”
惜惜不懂,覷向聞先生的方向。
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
那少年似有些不耐的道,“先生讓你隨我來”
惜惜幡然醒悟,雀躍得跟在少年的屁股後頭,轉了轉,回到了一間暗色的屋子。
惜惜仔細一看,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