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軟可口,但眼裡卻不禁甜出了些淚漬。抬手擦了,攏了攏身上的毛毯。待了一個時辰她還是全身涼意。
茶几上擱著一卷明黃的絲綢布料,上面繁複地繡著龍紋,是不久前公公送來的聖旨。
還未到三個月,她卻已經不再是集三千榮寵於一身麗妃娘娘了。
唐青瞥了一眼那捲黃布,苦笑著合起眼。
時間這東西真是奇妙。一個多月前,她還是如此的渴望逃離,因為想遠走出這個時代而答應那人做他三個月的妃子,現在,三月之期未到,她卻丟了本心。現在的她,連離開這個國家都那麼不願意了嗎?
“姐姐。”
唐青睜開眼,面前是張紅杏放大的臉,顏色擔憂地看著她。
唐青掙出點笑意從榻上爬起來:“你怎麼來了?”
現在她不已經不再是麗妃娘娘了,服侍的宮人少了一半,來了人也沒人通傳。一介新寵成明日黃花的訊息怕早就傳遍了整個宮闈。
“來陪姐姐說說話。”紅杏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顯得有些侷促。
唐青拍了拍她的肩表示無礙。她知道她是怕她難受,來勸解的。
紅杏瞥了一眼捲成一卷的聖旨,不自然地別開頭:“姐姐不要生氣,皇上不會真的這樣罰你的。”
唐青只是感到很無力,吃力地朝她一笑:“這樣也算不上罰。”
“過些日子我去和皇上說說,會有轉圜餘地的。”
唐青搖了搖頭,坐起來幫紅杏倒了杯茶,自己倒了半杯喝了下去,方覺得有了些暖意。
紅杏嘆了口氣,眼睛眨了眨,有些為難:“我不知道姐姐和皇上有什麼矛盾,但是他是愛你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唐青略一偏頭望向張紅杏,眼裡全無波瀾。
“其他的日子我不知道,光是姐姐從大牢裡出來修養的那段日子,皇上寸步不離華音宮,用遍了幾乎所有上好的補品。知道你愛吃糖葫蘆,便命人連夜送來優質的山楂,從街井招來手藝最棒的老人隨時待命。我和皇上認識那麼久,他何曾這般對過別人?”
唐青垂了眼眸,陽光在她睫毛上跳躍,臉上映出一片陰影。
“別說那時的種種,就是平時他對你,又哪有皇帝和妃子的禮節。”
一滴淚毫無預兆地落到了膝上,唐青抹了抹眼睛,喉嚨乾澀得只想咳嗽。
“他覺得我和卓大將軍有染。”唐青眼裡尚有淚意,面上卻努力維持著平靜,只是聲音嘶啞得變了聲。
巫馬軒只是下旨廢除了唐青麗妃的封號,卻沒有指名原因,因此紅杏也並不知道其中緣由,這番聽來卻覺得分外好笑。
“姐姐是在開玩笑?我倒是曾經和皇上說過卓將軍像是對你有情誼,可是皇上很是不屑,說你要是能和卓將軍跑了,那會兒就不會進宮來了。”紅杏因為難以置信把音調升高了些。
唐青有絲怔愣,神思晃了晃,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姐姐不要著急,”紅杏又瞥了一眼小几上那抹明黃,“過些日子等皇上氣頭過了,我去求皇上收回成命,那時候他也肯定後悔做了現在的旨意。”
唐青默默點了點頭,心裡突突地跳,太多的思緒冒出來,讓她無所反應。
明天她就要出宮了,那邊還有人要救,至於巫馬軒的心思……唐青連連苦笑。
的確,唐青的情商不算低,張紅杏不過是個旁觀者,她都能看清的東西唐青又如何看不透。先前打擊過大,她糾結在是否要與他解釋,如何解釋的漩渦中暫時迷失了,她又生氣,氣他不信她,誣賴她還捨得這樣對她。可是,他對他是如何的好,她比誰都清楚。他低頭幫她吹藥湯的樣子,他著急她受凍的樣子,因為那些時刻總是那麼美,她其實記得特別牢。他嘲笑著卓天尋是她表哥,但語氣裡滿是自信與不屑,更有因為自信而滋生出來的得意樣子。他太知道唐青愛的是誰,又怎麼會因為她對受困的卓天尋的關心而撤她封號趕她出宮。
越是這麼想,唐青的臉色越是顯得蒼白。她記起白水對巫馬軒的情意綿綿,記起那情意綿綿後面巫馬軒的冷麵以對。白水的死,唐青始終認為出自巫馬軒之手。他對白水如此,對她又會至何處?
他也許在乎她,可是這些在乎在江山面前呢?他讓她深入南商做密探,不是因為嫉妒而驅趕,便是會為了什麼?
利用,是利用。
她記起那日讓沈恆之協助出宮,被巫馬軒知道後他細緻的詢問和之後路上長久的沉默,記起日後自己與沈恆之偶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