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磕了一個頭。
他又向楊沁芳行一禮,“向長皇姑問安!”
楊廣的小兒子趙王楊杲也已和父親一起死在江都,一年多來,蕭後一直和這個孫兒相依為命,祖孫二人感情極深。蕭後對女兒楊沁芳以及身後的兩名侍女吩咐道:“哀家要和長孫單獨說兩句話,你們先退下吧!”
楊沁芳和兩名侍女退了下去,船艙裡只剩下他們祖孫二人,蕭後嘆了口氣,這才緩緩對楊倓道:“倓兒。今天就要到河陽了,有些話祖母要和你談一談。”
“孫兒願聽祖母教誨!”
蕭後慈愛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比你兩個弟弟都聰明,但你卻比兩個弟弟固執,這也是祖母最擔心的地方,祖母怕你看不清形勢,做出傻事來,倓兒,祖母要告訴你,大隋其實已經滅亡了,此隋非彼隋,你明白嗎?”
楊倓低頭不語,蕭後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憂慮更加深了,嘆息道:“祖母知道你一心想繼承皇祖父遺志,恢復大隋江山,但祖母要告訴你,這已經不現實了,楊元慶為人不錯,能看在你們父親的面前,把你們兄弟三人救回,他已是仁至義盡了,否則借王世充之手殺侗兒,借李密之手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你明白嗎?”
楊倓默默地點了點頭,這一點他明白,這也是他矛盾之處,他確實是知道楊元慶是因為答應過父親,照顧他們兄弟三人,可是大隋的江山就這麼煙消雲散,使他又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蕭後又苦口婆心勸他,“現在楊元慶還是以隋為國號,至少你曾祖父是文帝,你祖父的武帝,還是大隋的開國者,大隋的社稷還在,不同的是皇帝變了,慶幸他也姓楊,如果觸怒他,到時恐怕連大隋國號都保不住,你祖父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如果你能順從他的安排,至少你們兄弟三人都能平平靜靜地過一生,祖母的後半生也能在榮華富貴中度過,你祖父的子孫後代也能繼續繁衍下去。”
楊倓嘆了口氣,“祖母放心吧!孫兒心裡明白,不會做愚蠢之事。”
就在這時,艙外傳來船工大喊:“靠岸嘍!”
蕭後和楊倓走出船艙,只見大船正緩緩向岸邊靠攏,遠處河面上大船密佈,桅杆如林,足有數千艘大船,這是河陽縣到了。
。。。。。。
河岸邊站滿了數千士兵,守衛森嚴,在駁岸旁,楊元慶帶領十幾名文職軍官已經等待了半個時辰,旁邊站著剛剛從太原趕來的記室參軍張亮。
張亮見文職軍官們都比較遠,便低聲對楊元慶道:“殿下應該借李密之手除掉皇長孫,留著他會是後患。”
楊元慶負手淡淡一笑,“我既然已答應過他們父親,保他們兄弟三人一生平安,自當遵守承諾,何必多慮?”
張亮出身貧寒,又曾上過瓦崗,性格比較偏向於陰暗,他又勸道:“幼孫楊侑生性淡泊,沉溺於書籍文學,將來可為學儒詩人,次孫楊侗出家為僧,願清靜修為,不惹凡塵,可以無憂,惟獨長孫楊倓被立為皇太孫,心懷祖志,就怕他不識時務,一心復國,會給殿下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楊元慶看了他一眼,不以為然地笑了笑,“麻煩什麼時候沒有呢?假如楊倓有本事替我糾集起一批覆國志士,我還求之不得!”
楊元慶這句話使張亮頓時醒悟,殿下的深謀遠慮,是他遠遠不及。
這時,一名士兵大喊:“陳留船隊已到!”
楊元慶向河面望去,只見遠處河面上一支船隊正正緩緩駛來,足有數百艘之多,為首的一艘大船慢慢靠近河岸。
大船靠岸了,船板搭上河岸,十幾名宦官宮女護衛著蕭後和楊倓下了船,楊元慶快步走上前,在蕭後面前跪下,“臣楊元慶救駕來遲,致使太后受屈,臣罪該萬死!”
蕭後望著這個她曾經厭惡和痛恨過的年輕男子,她餘生的榮華富貴就將寄託在他的身上,這種人生際遇的變化令她心中無限感慨,也有點忐忑不安,楊元慶會不會記當年之仇。
蕭後連忙虛託一下,“楚王殿下請起!”
接著又安撫他道:“楚王不必歉疚,你能把哀家從亂臣賊子中拯救出來,已經令哀家感激不盡,你只有救駕之功,而絕無罪責。”
“謝太后之恩!”
楊元慶起身,又向楊倓拱手笑道:“歡迎長孫回大隋。”
楊倓心情複雜,但禮不可廢,他是晚輩,應當是他先行禮,他連忙深施一禮,“侄兒楊倓參見皇叔!”
蕭後見楊倓沒有使性子,心中大為安慰,她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