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楊元慶佔領礦山,他的運礦船隻進入黃河後北上,便可以直接抵達五原郡,交通非常便利,更重要是靈武郡太守韋嗣雲便是當年豐州總管府長史,他一般不會阻攔豐州礦船。
這座礦山在半年前被奴賊白瑜娑的軍隊佔領,但兩個月前,延安郡鬍匪劉迦論為了奪取礦山,派三萬大軍在礦山北面的鹽川水沿岸與白瑜娑的軍隊爆發了大戰,最後以白瑜娑的軍隊敗退而告終。
劉迦論佔領了礦山,但數千採礦奴隸早已趁兩軍大戰逃亡一空,劉迦論無奈,只得從延安郡和弘化郡強行驅趕一萬民夫前來採礦,又留下三千駐軍監視。
但劉迦論又面臨另一個難題,那就是怎麼把礦石運到延安郡,這裡沒有直通河流,唯一的辦法便是用畜力來運輸,用一萬匹馬託運,每匹馬負重百斤,一次便可運送百萬斤鐵礦,因此需要積攢到一定量後才能統一運輸。
兩個月時間,已經開採了數百萬斤鐵礦石,堆放在幾座巨大而簡陋的倉棚中,也就是這些天,劉迦論就要派大隊馬匹前來運礦。
此時已是九月下旬的深秋時節,早晚格外寒冷,入夜,一輪半圓的明月從倉棚後面升起,清冷的銀輝灑滿了紅鐵山,黑黝黝的山影籠罩著山腳下的勞工大營和一片軍營,勞累一天的民夫們睏乏地熟睡著,軍營裡也格外安靜,只有兩座木哨塔上,各有兩名士兵在來回巡邏,哨塔相距一里,一東一西。
這時,兩隊隋軍斥候悄悄地摸近了木塔,兩名弩手用岩石掩護,在五十步外舉起軍弩,瞄準了哨塔上的敵軍哨兵,箭尖上在月光下閃動著綠色的磷光,上面塗有來自粟特的劇毒之藥‘帕帕木’,見血封喉,連聲音都喊不出,是斥候暗殺的最佳毒藥。
只聽‘咔!咔!’兩聲輕響,兩支弩箭如閃電般射去,幾乎是同時射中了兩名哨兵,沒有喊叫,只有兩聲悶哼,其中一名哨兵從兩丈高的哨塔上摔下。
西面傳來寒鴉的叫聲,這是另一座哨塔得手的訊號,這邊也跟著應和兩聲,不多時,哨塔上又出現了哨兵,已經換成了隋軍。
不多時,一支千餘人的隋軍騎兵從西面殺來,馬蹄上包著厚厚的麻布,儘管聲音不大,但千餘騎兵衝刺所捲起的氣勢依然如暴風雨一般席捲而來,很多敵軍士兵還是被驚醒,奔出營房察看,他們看到的卻是寒光閃爍的長矛和氣勢如奔雷般的鐵騎。
隋軍驟然間衝進了敵營,哭聲、喊聲、慘叫聲響成一片,騎兵踹翻營帳,長矛無情地刺穿敵軍胸膛,戰刀劈砍,血光四濺,稽胡軍四散奔逃,很多人沒有穿鞋,他們跑不過戰馬,騎兵瞬間追上,將一個個奔逃的敵軍殺死。。。。。。。
半個時辰後,殺戮漸漸停止,三千稽胡軍被殺死兩千餘人,其餘皆跪地投降,只有十餘人騎馬逃走,奔回延安郡稟報。
一萬民夫的營帳在百步外,隋軍的屠殺沒有衝擊到他們,也沒有人敢逃走,一群一群,呆愣愣地聚集在大營內,每個人的眼睛充滿了恐懼,這時,幾名騎兵飛奔而至,大喊:“爾等不用害怕,我們是豐州隋軍,來解救你們!”
沉寂片刻,大營內頓時響起一片歡呼聲。
。。。。。。。
天漸漸亮了,楊元慶率領十幾名將領,在一千騎兵的護衛下來到了礦山,他眯著眼打量這座山脈,長約十餘里,是一座岩石山,山體上寸草不生,但也並非全部都是紅色,只有西面數里是紅色,紅鐵山指的就是這一段。
十幾年的開採使山體出現了一個大缺口,但鐵礦資源依舊豐富,足可以開採數百年。
此時戰場已經打掃結束,戰俘被反捆雙手,一堆堆地坐著,大部分是胡人,也有極少數漢人,屍體都已經焚燒掩埋,繳獲了兩千多匹戰馬和大量的劣質兵器,以及幾百頂帳篷。
一萬多民夫都很安靜,呆在營帳裡,等待著隋軍的安置,今天整個礦場都停工了。
但楊元慶感興趣地並不是這些,他要的是鐵礦,他催馬來到幾座大倉棚前,裡面都是堆積如山的礦石,大部分是鐵礦石,但也有幾十萬斤黃銅礦石。
這時,豐州兵鎧司曹何鈞翻身下馬,奔進倉棚中,他拾起礦石仔細檢視,片刻,他拿著一塊礦石出來,對楊元慶施一禮,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道:“總管,這裡可是寶山啊!這些鐵礦石的含鐵量至少在六成以上,雜質很少,可以煉出上好的精鐵,極為適合製作兵器和鎧甲。”
“很好,這些礦石要儘快運回豐州。”
望著堆積如山的鐵礦石,楊元慶忍不住笑了起來,回頭對眾人道:“那劉迦論辛辛苦苦開採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