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力集團,不能讓山東士族一黨獨大,雖然這不是一天兩天能做成之事,但至少高熲替他開啟了這扇窗戶,讓他看到了一條明路,他便可以從容佈置,高熲的這條建議對他楊元慶影響深遠。
這時,他忽然聽見親兵的呵斥聲,“走開!再靠近就射殺你。”
楊元慶透過車簾縫隙,見是剛才那個作弊計程車子,他一直在跟著馬車奔跑,楊元慶笑了起來,其實他不是高熲,對考試舞弊並不那麼痛恨,只是他要取信於人,對舞弊者他就不能姑息。
楊元慶又想起剛才高熲的話,此人說楊義臣擊潰張金稱和高士達是在給竇建德做嫁衣,倒有點識人的眼光。
馬車後傳來了張亮的大喊:“大丈夫做事當不擇手段,楊總管若拘泥於仁義規矩,何以取天下?”
“停車!”
楊元慶命令一聲,馬車停了下來,他拉開車簾,淡淡打量一眼面前這個年輕的黑臉士子,“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
張亮激動萬分,他連忙跪下道:“小人名叫張亮,滎陽郡人。”
楊元慶目光敏銳,瞥了一眼張亮的手,見他虎口和手掌都是老繭,這是拿過兵器的人,又笑問道:“你在老家做什麼?一直讀書嗎?”
張亮低下頭,他猶豫良久,這個人生機會他一定要抓住,他終於心一橫道:“小人讀書十年,但家境貧寒,兩年前因官差要抓捕民夫去高麗,小人便進了瓦崗寨,做了一名哨兵。”
楊元慶點點頭,還好,此人子自己面前沒有說謊,他又問:“你既讀書十年,為何做哨兵,不去做個文書之類,據我所知,翟讓也是一個求才之人。”
楊元慶的話說到了張亮痛處,他恨聲道:“翟讓剛起事時確實是求賢若渴,可他有了幾十萬人後,便開始傲慢了,他只要士族或者大戶人家的讀書人,像我這等家境貧寒的讀書人,他根本看不上,他幾次自薦,他根本就不睬,李密上山時,他親自下山十里去迎接,我託人告訴他,李密這種貴族上山,必懷野心,不可收留,翟讓大怒,命人殺我,我才連夜逃下山,張亮無處可去,聽說豐州不計貧賤求才,才不遠千里來投靠。”
楊元慶又笑了笑,“你既然有才,為何還要考試舞弊?”
張亮捏緊了拳頭,低低聲喊道:“僅靠四書五經怎能取天下?”
楊元慶冷哼一聲,“你可以不考,直接找我,說你有才,但既然你考了,就要守規矩,聽你的口氣,對考試作弊並不以為恥!”
張亮胸膛劇烈起伏,半晌,他脫口而出,“在下不過是竊書,總管卻是竊隋,有何區別?”
“大膽!”
楊元慶臉沉了下來,喝令左右,“給我重打五十棍!”
十幾名親兵衝上來,將張亮拿翻,亂棍齊下,打得張亮皮開肉綻,慘叫連連,片刻,行刑完畢,楊元慶冷冷道:“你再敢對我無禮,下次要你的腦袋!”
張亮被打得戰戰兢兢,低頭垂淚道:“張亮妄言,罪該重責,但我只想為明公效力,無意觸犯公顏,懇請明公給我一次機會。”
楊元慶凝視他片刻,緩緩道:“你想讓我用你也可以,但我必須要給士子們一個交代,考試舞弊是卑劣之舉,我的治下不能把卑劣當做顯耀,你自斷一指,去投軍吧!”
……。
三天後,高熲拿著一份錄取名單來見楊元慶,高熲雖然是掛名主考,大量的評卷他不參與,但從最後一百二十名錄取計程車子中確定前十名,卻是他的事情。
“元慶,錄取名單出來了,你看看吧!”
楊元慶放下筆,顯得心情很愉快,“閣老請坐!”
高熲坐下,將名單遞給楊元慶,笑道:“你是總管,最後十名的名次要由你來確定。”
楊元慶接過名單看了片刻,笑問道:“這個第五名京兆杜衡和杜如晦有關係嗎?”
“聽說是他族弟,不過考得非常好,幾乎是滿分,只是書法略遜一籌,本來是第三,但杜如晦不肯,所以排第五,以杜如晦嚴厲正大,不會有問題。”
楊元慶沒有說什麼,又繼續看名單,他眉頭一皺問道:“這第三名韋綸和第八名韋師明和京兆韋氏有什麼關係?”
“我看過他們履歷,都是京兆韋氏的子弟,不過是偏房遠親。”
楊元慶揹著手走了幾步,沉思良久,便回頭道:“這個韋綸可定為第一名,韋師明還是第八名,杜衡排第三,其他順序依舊。”
高熲點了點頭,他明白楊元慶的意思,高熲想起一事,又問:“聽說那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