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都是普通酒客,沒有什麼特殊背景,他們談論的話題也是當下太原城內最熱門之事,王妃刺殺案。
這是上至公卿大臣,下至走夫小販都在談論的話題,層次不同,見解也不同,或許是這兩人年紀稍長的緣故,他們的見解也比別人要深刻那麼—點。
“肖兄,這件刺殺案,我倒覺得頗為詭異,你沒有發現嗎?”酒糟鼻老者將酒—飲而盡,眯起眼睛詭異地笑道。
老者姓肖,曾經在北齊做過—任太守,家中頗有資產,雖然已是—介平民,但言談舉止和神態依舊保持著幾十年前的官場做派。
“柳老弟,什乒事情到你口中都變得詭異,你倒說說看,這件事刺殺案哪裡詭異了?”肖老者輕捋鬍鬚慢條斯理問道。
酒糟鼻老者向兩邊看看,壓低聲音道:“你倒想想看,如果玉妃和世子被刺,誰是最大受益者?”
肖老者眉頭微微—皺,“你是說張側妃?”
他立刻搖頭,“不可能,張側妃可是救了王妃和世子,再說,張側妃的背景是沈家,沈家在太原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這裡不是他們的地盤。”
“凡事沒有什各可能和不可能,我認為只要有利益關係,都可能,不過這件刺殺案或許真不是張側妃所為,我覺得是另有他人。”
肖老者喝了—杯酒,笑了起來,“你呀!聯想得太多了,楚王縱橫戰場和官場二十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西突厥可汗—賀若弼)關隴貴族—唐朝—竇建德等等,甚至包括李密和王世充他們都有可能下手,你卻只想到自己人,是你的心思太狹窄了。”
“雖是這樣說,但你想過沒有,刺客對王妃的習慣瞭如指掌,知道她要去安晉寺,竟然事先埋伏,而且第三個刺客居然沒有抓到,你不覺得這隻能是內部人所為嗎?”
肖老者眯眼想了片刻,注視著對方道:“我覺得你應該是得到了什麼訊息,你是不是從朝廷得到訊息了?”
酒糟鼻老者呵呵笑了起來,“你這隻老狐狸,當真瞞不過你,好吧!我就告訴你實話,我確實從朝廷得到—點訊息,這件事可能和紫微閣的內鬥有關。”
肖老者精神—振,這才是他想聽到的訊息,他挺直腰急忙道:“你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酒糟鼻老者不敢大聲說,他探身向前,壓低聲音小聲道“朝廷中有不少高官推測,這件事可能和裴—王兩家的鬥爭有關。”
肖老者吃—驚,倒吸—口冷氣,“你是說,這件事是王家所為?”
酒糟鼻老者點點頭,又小聲道:“你可別傳出去,自己心裡有數就行,這件事是蘇相國的透露,他昨晚喝酒時說漏嘴了。”
肖老者緩緩點頭,如果真是這樣,事情就複雜了。
第十八章 爾虞我詐
今天宇文述父子三人都藉口病假沒有上朝,鐵鋪出事,使他們父子三人都陷入一和恐懼之中。
“啪!……宇文述狠狠一記耳光chou在長子宇文化及臉上,他隨即轉身又是一記耳光chou在次子宇文智及臉上,將兄弟二人打得低下了頭。
宇文述指著兩個兒子破口大罵:“你們兩個蠢貨,我非要被你們害死不可,我宇文述的一世英名,非要毀在你們兩個蠢貨的手上。
宇文化及被打得幾乎暈倒,他mo著火辣辣的臉,心中大恨,成功了功勞是他自己的,出事了,責任就是兒子的,一世英名,呸!
心中雖然大恨,卻不敢表lu出來,只得狠狠咬一下嘴chun道:“當初我去調查楊元慶之事,是父親同意的,現在怎麼能怪我?”
“我是說楊元慶之事嗎?我是說生鐵,你這個蠢貨,誰要你去賣生鐵給突厥,當初我就覺得不妥,你卻置若罔聞,你說!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宇文述更加怒火高熾,他伸手還要再打,宇文化及一下子跪在父親面前,帶著哭腔求道:“父親,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打死孩兒也沒有用,我們冷靜下來,想想對策吧!”
宇文述無力地坐了下來,是啊,事情已經發生,打死兒子也沒有用,關鍵是要想對策。
宇文述今天沒有上早朝,他聽到豐都市鐵鋪出事的訊息,便急忙趕去,鐵鋪已經被縣衙控制住了,鐵鋪管事和幾名夥計全部被殺,使他又驚又怒,同時又充滿了擔憂。
他沒有找到那本秘密帳,不知是他的執事藏起來了,還是被人搜走,如果這本帳被聖上看到,後果將不堪設想。
更讓他憤怒的是……到現在也查不出夜襲鐵鋪究竟是何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