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十幾將領都是司馬德戡的心腹,直接參加了宮亂。逼死楊廣都有他們的份,眾人心中十分惶恐。七嘴八舌,有人要投降李密,有人說去投降杜伏威,也有人要投降王世充。
“大家安靜!”
副將趙行樞大聲喊道,他知道司馬德戡必然已經有了方案,才把大家召集起來,他對司馬德戡道:“請將軍告訴我們吧!我們該怎麼辦?”
司馬德戡點點頭,對眾人道:“我們現在去投降任何人,他們都會用我們去討好楊元慶,我們唯一的活路就是隱姓埋名,躲在江南或者嶺南某處,過富家翁的日子,享受下半生,大家以為如何?”
眾人紛紛點頭,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方案,大家都在刀頭上舔血討生路,為的不過就是升官發財,既然升官無望,那發筆財去做富家翁也不錯,可是怎麼發財,這是關鍵問題,眾人一起向司馬德戡望去,眼睛露出期盼之色。
司馬德戡見大家都被自己說動,便壓低聲音道:“我想大家都應該有數,宇文化及從大船內運出的珍寶裝滿幾百牛車,都藏在蘄縣城內,竟然被宇文化及一個人獨吞,我覺得這裡面至少有一半都應屬於我們,我的意思就是奪回屬於我們珍寶,大家都發一筆財然後我們各自尋找出路,有了這些珍寶錢財在手,我們的餘生足以享受榮華富貴,大家說怎麼樣,幹還不幹!”
“幹!”
眾人齊聲喊叫起來,眼中都露出興奮激動之色,司馬德戡連忙‘噓!’一聲,低聲道:“我已經計劃好了,今天夜裡我們帶兵出去,從西門攻進蘄縣,搶奪珍寶宮女,然後西門迅速撤退,找個地方分了錢財和女人,咱們就散夥。”
眾人興奮異常,躍躍欲試,司馬德戡找來十幾個大碗,倒滿了酒,每人將食指割破,每個碗裡都滴進一點血,眾人端起碗一飲而盡,狠狠將碗摔得粉碎……
眾將領都帶著各自的發財美夢迴帳了,留下司馬德戡和趙行樞兩人繼續商量細節,大營的空氣開始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在參加完商議的十幾名將領中,宇文導師是資歷比較淺的一個,他雖然也複姓宇文,卻和宇文化及沒有一點關係,他不過也是宇文泰一名家將的後代,他憂心忡忡回到自己營帳,在營帳內呆坐了半響,最後他終於咬緊了牙關,叫來一名心腹士兵,對他低語幾句。
士兵點點頭,悄悄離開了營帳,向前營的中軍大帳而去,在中軍大帳的偏帳內,柳慶正在替宇文化及批改奏疏,宇文化及身為尚書令總理政務大臣,他只會聽一聽朝務,也不會發表意見,最後把奏疏拿回來給幕僚柳慶批閱。
偏帳內,除了柳慶外。還有宇文化及的二弟宇文士及,他被兄長封為內史令,但事實上整日無所事事,這段時間他心情極為不好,自從宇文化及弒君後,妻子南陽公主便開始疏遠他,整整一個冬天,連面也不見。兒子宇文禪師也跟母親在一起。而不理他,這讓宇文士及的心情極為苦惱,他和柳慶的關係很好。時常找他聊天。
“今天傳來訊息,楊元慶已經攻破幽州了,竇建德在涿縣兵敗。柳兄,這個訊息可是很不利啊!”
柳慶放下筆微微笑道:“你是說主公和竇建德結盟一事嗎?”
宇文士及點點頭,嘆了口氣道:“本來竇建德就是態度曖昧,說可以商量,但又不明確答應,現在他在涿郡被擊敗,自身難保,更不可能出兵助我們,現在眼看到春天了。和李密的決戰即將到來,我們士氣低迷,真的會是李密的對手嗎?”
柳慶沉吟一下道:“我昨天勸說主公南撤百里,儘量拖延和李密的決戰,只要再拖一個月,我們的機會便到來了。”
“為何?”宇文士及不解地問。
柳慶端起茶杯眯眼笑道:“士及兄認為竇建德不敵楊元慶,會撤往哪裡?”
宇文士及眉頭一皺。他剛要開口,帳門外有士兵稟報,“啟稟先生,宇文導師將軍派親兵來,說有緊急情報。”
“讓他進來!”
片刻。宇文導師的親兵走進大帳,單膝跪下稟報道:“我家將軍讓我稟報先生。司馬德戡今晚要發動叛亂,襲擊蘄縣行宮,搶奪珠寶宮女,他們已經商量決定了。”
這個意外的訊息讓柳慶和宇文士及同時吃一驚,柳慶急忙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剛才,我家將軍剛商議歸來,都說都是宇文家族,不忍背叛主公,情況很緊急,請主公儘快定奪。”
柳慶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請告之宇文將軍,他的忠心我一定會轉告給主公,不會虧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