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會隨意浪費糧食了。”
藉著窯裡明亮的燈光,月兒看見院子裡站得可不正是柳家父子。
母親驚喜地說:“哎呀,這可太好了。只是生娃從小在城裡長大,沒吃過苦,恐怕幹不慣那累人的活計。”
柳潤生靦腆地說:“姨,不用擔心,我是男人,啥苦都能吃。”
青墨不以為然地說:“能不能吃得了苦,得明天下了地才知道。潤生哥,別看你現在細皮嫩肉、白白淨淨地,等明天一曬,你就和我一樣成黑蛋蛋了。”
柳潤生笑笑說:“男人不怕面板黑。黑了顯得健康。”
這時母親已經拍打完身上的土,進窯舀水洗了臉和手,開始點火燒水煮米粥。
父親拍打完身上的塵土和柳叔坐在院子裡的板凳上抽菸說話。
青墨在父親的吩咐下,取出磨刀石和鐮刀一起放在父親身邊,敷衍了事地拍了拍身上浮土,就進了窯一頭栽倒在炕上。
月兒摔打著毛巾拍乾淨身上的土,走到柳潤生身邊,問他:“考得怎麼樣?”邊說邊往窯裡走。
柳潤生隨著她進了窯,邊走邊說:“我覺得考得還行。不過估完分好像進不了清華。有點遺憾。”
月兒說:“恭喜你。就算進不了清華,你也一定能進重點大學。”
柳潤生點點頭:“是啊,清華雖然進不了,不過應該還是能進其他重點大學。這次英語成績考得很不錯,多虧了你的輔導。”
月兒笑著說:“你太謙虛,是你自己的基礎好,人又聰明好學才會有那麼好的成績。”
母親接話道:“就是,生娃一看就是個機靈娃。——月兒,給你爸端盆水,讓他先洗洗。你爸今天最辛苦了,你們姐弟兩個活兒沒幹多少,就叫苦連天的。唉,到底是年輕人吃不了苦呀。”
月兒羞得臉都燒起來,忙藉著舀水,避開柳潤生善意的微笑。
父親放好磨亮的鐮刀,洗完臉,拉著柳叔進了窯。
月兒潑了水,喊著懶得象抽了骨頭的青墨也洗了臉。
等她清爽爽地最後進了窯洞,母親已經把小米稀飯和饅頭、鹹菜擺到了炕桌上。
柳家父子也不見外,捧著大碗,和月兒一家人一起喝稀飯。
母親很為這麼晚了,做不出像樣的飯菜而抱歉。柳叔卻說:“別客氣了,在地裡累了一天,你也辛苦的很。這樣挺好,小米稀飯養人哩。”
吃過飯,一家人更加疲累睏乏。
天也晚了,明天還要早起,於是閒話不多說。父親和柳叔一炕,青墨和潤生一起,母親睡到了月兒的窯裡。
許是累極了,月兒倒在炕上片刻便睡著了……
第二天早早的,母親和月兒便做好早飯,叫醒男人們。
吃罷飯,柳叔就要和父親他們一起走。父親讓月兒送一送柳叔,告訴她不用去地裡幹活了。
月兒有些愧疚和擔憂地看著正準備和父親他們一起出門的柳潤生。
他今天的打扮跟普通農民沒什麼兩樣:頭戴草帽,脖子裡圍著毛巾,身穿著父親的舊襯衫、肥褲子,手握著鐮刀,一副躊躇滿志的模樣。
見月兒在看他,柳潤生咧嘴一笑:“別擔心,再苦再累,我也會堅持下來的!”
青墨在一旁調侃著:“哎呦,這還沒幹活呢,我姐就心疼上姐夫啦。心真偏!”
月兒又羞又氣,狠狠瞪了一眼青墨,青墨嬉笑著跑前面去了。
父親和柳叔呵呵笑著往前走。
母親笑罵著:“這臭小子,誠心臊你姐呢。”在後面帶上門也跟了上來,臉帶著笑越過月兒和柳潤生,追趕著前面的青墨。
他們這樣故意讓給兩個人獨處的做法,使月兒尷尬不已,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沉默不語。
柳潤生吭吭了好幾下,似乎有話要說,但直到到了岔路口要分手時,也沒說上半句話。
月兒和柳叔站在路口,看著父親他們沿著山路越走越遠,這才轉頭往山外走去。
月兒和柳叔一路走著,回答著柳叔有關學習方面的問題。兩人邊走邊聊,就到了澇壩邊。
柳叔忽然停住腳步,看著月兒說:“月兒,不知道你看出來了沒有,咱生娃對你可是上了心的。其實這次到你家幫著收麥是他自己提出來的。孩子懂事,我和他媽當然不反對。這孩子實誠,對人好就是實打實的好,全心全意的好。從小喜歡什麼就是一根筋似的喜歡到底。唉,生娃上學一去就是四年,再過兩年你怕是也要去唸大學的。柳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