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璐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厭惡看了吳時賦一眼,又眼眸暗含擔憂望了望被挾持的白雲展。
張家眾人臉上也不好看。
白雲歸沒有繼續跟吳時賦鬥嘴皮子,而是轉目看向張偲等人:“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張偲嚇一跳,忙搖頭:“鄙人睡去了,是聽到傭人說他們打了起來,還沒有來得及問因為何事而打鬥……”
“不知道,你們留下來做什麼?”白雲歸毫不客氣打斷了張偲的話,聲音不緊不慢,不怒而威。
然後掃視全場。
張家所有人面面相覷,忙退出去。白雲靈亦不知情,她當時和張璐等數位小姐一處跳舞,鬧得很歡快,就聽到有人尖叫,吳時賦一拳打在五哥鼻子上。
張君陽幫五哥,亦被吳時賦一拳掃倒在地。
她跟著張家人退了出去。
張君陽留了下來。
宴會大廳頓時空曠。
天際驕陽緩慢升起,金色光線鋪滿了屋子,似展開了金色錦繡綢緞,絢麗奪目。
白雲歸、慕容畫樓、張君陽三人背光而立,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只覺得有股子寒氣在他們間徜徉蹁躚。
而吳時賦等人迎光,他臉上的冷笑與得意、白雲展的憤怒與無可奈何、副官們的緊張與戒備、陸冉的茫然與傷感,一覽無遺。
“你知道是怎麼回事?”白雲歸眸光落在吳時賦臉上,卻是在問身邊的張君陽。
張君陽道是,聲音裡不禁噙了難以抑制的憤然:“吳時賦說靈兒的壞話,說得很不堪……當著我和雲展說的”
怪不得他槍指陸冉,怪不得他幫著白雲展打架,不顧家族的安危得罪吳時賦。一個男人沒有本事保護自己的女人,任由旁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言語玷汙自己的未婚妻,他還算什麼男人?
他還有什麼資格談擔起家族的重擔?
強權不能得罪,卻也不用畏懼,當自己最後底線被觸犯時,他亦會反撲強悍,保護自己最珍貴的尊嚴不受踐踏。
吳時賦侮辱的不僅僅是白雲靈,也是白家,更是張家。
吳時賦聽到張君陽的話,毫不在意哈哈大笑起來:“什麼壞話?我不過是說白家六小姐身材好,身上又香噴噴的,在床上睡著柔軟舒服。怎麼,你難道沒有想過睡著她的滋味?我不過替你說出來而已,你裝什麼正人君子?”
張君陽眼眸裡泛出紅光,拳頭緊緊握住,呼吸急促而渾濁。
一雙寬大的手搭在他的肩頭。
回神間,白雲歸逆光的神色看不清,卻聽到他的聲音裡有些笑意:“你小子是個男人,當隱忍能隱忍,當強勢亦能強勢。我妹妹交給你,我很放心。你先出去,這裡我來處理。”
張君陽迎上了那雙堅毅肅穆卻帶著鼓勵讚賞的眼眸,心頭微熱,重重點頭:“督軍,靈兒是我的愛人,我張君陽粉身碎骨,亦會護她周全。”
說罷,闊步走了出去,那平日裡斯文沉穩的背影異常堅定從容。平日裡不在白雲歸和慕容畫樓面前說自己對白雲靈的豪言壯志,可關鍵時刻挺身而出,保護著她的名聲。
畫樓不禁彎唇笑了笑。
大廳裡越發空曠,越發安靜。
“你的人,不用出去嗎?”白雲歸沉聲問吳時賦。
吳時賦很無賴笑了笑:“有人用的時候,我為何要赤手空拳同你鬥?又不是打擂臺,老子哪有那功夫?”
白雲歸不再多言,腳步沉重而緩慢走向吳時賦,卻見吳時賦從副官手裡見過一把槍,直指白雲歸的方向。
而白雲歸面容沉靜,步步緊逼,吳時賦拿槍的手微頓,不由自主後退了半步,氣勢上弱了幾分。
想到自己武藝超群,手上握槍,為何要怕白雲歸?頓時止住後退的步子,與白雲歸對視,眼眸裡的怒焰總感覺弱勢些。
一聲砰的槍響,須臾後,宴會大廳屋頂玻璃簌簌掉落幾塊,差點砸中白雲歸。吳時賦為了阻止白雲歸前進,沖天開了一槍。
白雲歸終於頓住了腳步,他的眼眸裡有嗜血的怒焰,聲音透出陰森冷傲:“把你的槍放下,我今天饒你不死”
吳時賦靜了下,又發出哈哈大笑。
那笑聲好似被什麼捏住,乾乾的很不自然。他喉頭滾動,握槍的手不由自主有些顫意。
他控制住心神,想要再次抬槍只想白雲歸時,感覺臉頰一陣陰風快速襲來,沒有回神間便有堅毅如鐵般的東西砸在自己臉上,他一陣眩暈,向後退了數步,手裡的槍不覺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