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輕鋒去凌珠顏家提親的事情,就像是往凌家憑空扔了一個原子彈;不僅把凌家人炸得屍骨無存;就連他們家後院那個專門管花草修剪的園丁;都被炸得有些暈頭轉向。
這種事情;雖然是好事情;但在沒有足夠心理準備的時候聽到;還是會讓人有一種氣血湧上心頭;想要猛烈咳嗽一番的衝動。
段輕鋒上門之前;衝誰都沒有打招呼。他甚至都沒帶東西上門;就晃盪著兩隻手;直接去了凌家談結婚的事情。
那是段輕鋒第一次踏進凌家的大門。當未來姑爺閃亮登場的時候,凌家大大小小包括幾個傭人老媽子,全都看傻了眼。甚至還有人在那裡竊竊私語:“我們家小姐是中什麼獎了,這樣的男人居然會看上她?”
“小姐哪裡不好了,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關鍵是,這男人哪裡是用鼻子眼睛來分辨的,這人是混黑道的吧,他走過的時候你有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嗎?”
“風,有嗎?就是覺得脖子裡有點涼涼的。你說,這男人是不是殺過人啊。”
“像,真像,渾身上下那股子殺氣。咱們小姐要是不答應的話,他會不會把凌家全給殺了啊。”
下人們隨口胡說八道的話當然當不得真。不過當段輕鋒帶著一陣如風般的氣場走進凌家客廳的時候,廳裡坐著的那幾個人,真的就在同一時間產生了“要是不答應這人就會被殺吧”這樣的錯覺。
當時凌家正在吃晚飯,餐廳裡除了凌珠顏外,只有凌家父母在場。段輕鋒本來還想會會凌珠顏那傳說中有妹控癖的大哥,可惜來的時間不對,沒有碰上。
對於他的突然到訪,凌家人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凌爸爸。這人在生意場上混久了,眼神自然是好的,一眼就能看了來人是善是惡。雖然沒跟段輕鋒打過交道,但在女兒一開始與此人相親時,凌爸爸就已經找了他的照片來看過了。
對於他的突然出現,凌爸爸難免會有幾分震驚,但短暫的震驚過後很快便又平靜了下來。他慢慢地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到段輕鋒身邊,客氣地伸出手來:“段先生,初次見面,來坐來坐。”
一邊說,一邊就把段輕鋒往客廳的沙發上讓,同時又不忘給旁邊的傭人使眼色,讓人趕緊上茶來。
只聽得客廳裡響起略微凌亂的腳步聲,很快被段輕鋒搞得有些僵硬的氣氛,又和緩了下來。
“伯父你好,貿然前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段輕鋒這種大老粗,平時是很討厭和人應酬說客套話的。但對方畢竟是凌珠顏的父親,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他跟著凌爸爸進了客廳,往沙發裡一坐,整個人顯得非常自然,一點兒也沒有即將提親的尷尬和緊張。
倒是還坐在餐廳裡的凌媽媽,整個人卻有些繃不住了。她盼著見未來女婿不是一天兩天了,打從凌珠顏開始相親時,她就已經在幻想未來的女婿是個什麼樣兒了。每次拿到相親物件的照片,她就會在心裡自問一句:“這個就是我未來的女婿嗎?”
曾經,她將賀家棟看成了最為合適的人選。在得知他的性取向後,還頗為鬱悶了一段時間。這男人真是什麼都好,配她家女兒相當合適。只可惜的是,世上的事情總是不能事事如人意,長得好家世好本事好的男人,偏偏卻不喜歡女人。要不是有這個致命的硬傷,搞不好凌媽媽真會勸女兒不要太計較,忍一忍就過去了。
畢竟這個世界上,完美的男人是不存在的。女人在尋找丈夫的時候,想的應該是如何實現利益最大化,其他的細枝末節,都可以忽略不計。
這就是凌媽媽為人處世的哲學,她一向將它視為真理,並且嚴格地執行著。所以當段輕鋒這樣的大餡餅砸到他們凌家時,她怎麼能不歡欣鼓舞,怎麼能不激動難捺。說句惹人笑話的話,最初那幾天,她甚至激動得都沒睡好覺。整晚整晚在床上翻來覆去,想像著跟段家聯姻是怎樣榮光的一件事情。
平時她跟她那些富太太朋友們喝茶逛街的時候,嘴裡談的無非就是誰家兒子娶了有錢的媳婦,誰家女兒嫁了有錢的老公,明著暗著地較著勁,生怕被人給比下去了。
說起來她家凌晉文,娶的老婆也算不錯了,說出去相當有面子。但這也只是平均水平而已,說出來大家無非就是跟著捧場幾句,誇她有福氣罷了。
但如果有一天,她能向眾人宣佈,她家女兒嫁給了段家的大少爺,那她可以肯定,在場所有的太太們,眼珠子都會從眼眶裡直接掉出來。別說捧場誇獎幾句,估計沒一個人能說出半個字來,那嘴巴大得,能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