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下完整的一個雞蛋。
這就是差距,這就是現實,這就是在財富和權勢面前,人們不得不赤/裸裸地低頭。
那種揚眉吐氣羨煞旁人的感覺,一輩子大概也就這麼一次了。錯過了段輕鋒,凌媽媽相信,她是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金龜婿了。
所以在凌媽媽的心裡,段輕鋒其實已經算是她家的女婿了。這個人,她志在必得,無論花費多少精力,都必須讓他屬於自己的女兒。從情感和理智雙方面來說,這都是一個太誘人的餌,由不得凌媽媽不上鉤。
但想像是一回事兒,現實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這個她幻想了無數遍,夢想了千萬次的金龜婿,當他真的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那種巨大的衝擊還是讓人無法招架。
凌媽媽坐在那裡,一時間幾乎忘了怎麼呼吸。平時八面玲瓏能說會道的嘴,就跟吃了啞藥似的,一個音節也發不出來。她怔怔地望著剛才段輕鋒站立的地方,彷彿那一團空氣可以凝結成人形,彷彿段輕鋒還沒有離開,依舊那麼帶著點淡笑地站在那裡,向大家輕聲說著“晚上好”。
幸福來得實在太快,又太過猛烈,凌媽媽那久經沙場考驗的強勁心臟,一時間也有些承受不住。她愣了足足有幾分鐘,這才想起來要做點什麼。但卻沒有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而是拿起手邊的清水喝了大半杯,又接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待到心跳略微恢復正常之後,才盡力拿出平時優雅的姿態起身去迎接尊貴的客人。
儘管這種事她平時已經是做慣了的,但一想到對方是什麼人,凌媽媽還是不由有些緊張,連走路的時候姿勢都有些僵硬,要不是家裡根本沒人注意到的話,說不定還會笑話她幾句。
凌媽媽一離開,餐廳裡就只剩下了凌珠顏。她是這件事的直接關係人,也是最大的受益者。按理說,段輕鋒上門來提親,她應該是最高興的那一個。但她畢竟只是個年輕小姑娘,還體會不到在這個世界上,權勢和財富到底有多重要。對她來說,段輕鋒是一個不錯的物件,但還不是一個能讓她下定決心託付終身的男人。
更何況,就這麼趁著別人吃晚飯的當口,一個招呼都不打就跑上門來談結婚的事情,未必也太荒唐了。那一刻凌珠顏甚至在想,是不是幾個月前他腦袋裡卡住的那塊碎彈片沒有取出來,或者在他腦子裡停留得太久,以至於引起發炎,讓他的腦子全成了一團漿糊。
要不然,一個正常的男人,哪會幹這樣的事情?這跟土匪上門搶親也沒啥太大的差別了,他要是腰裡再別把槍那就更像了。充其量就是他比土匪態度稍微好一點,沒那麼咋咋呼呼罷了。但那股子自以為是的做作,還是相當神似的。
凌珠顏知道,段輕鋒是有槍的。像他這樣級別的軍官,是被允許配槍的。雖然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耍過槍,但凌珠顏相信,他的槍法一定非常精準。如果今天他真在腰間插一把槍來上門逼親的話,凌珠顏相信,自己這會兒肯定早就跳起來了。
她會直接把這個男人趕出家門,從此再也不見他,讓他有多遠滾多遠好了。這種強勢到令人害怕的男人,是她根本不需要的。
可是段輕鋒卻沒有這麼做,他很好地把握了這個尺度,雖然積極但並不囂張。好像有點讓人討厭,可是又不會厭惡到想要永遠把他列入黑名單。
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男人!
凌珠顏無力地扶著額頭,坐在桌邊連連嘆氣,簡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了。說真的,她跟段輕鋒絕對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對手。對方太強大,相比之下她就顯得太弱了,往往對手一出招,別說招架,她甚至都分析不清對方這麼做的用意到底是什麼。
凌珠顏從來沒有這麼挫敗過,感覺自己在段輕鋒面前,蠢得就像個幼兒園的小朋友,甚至還沒有小朋友的那股子機靈勁兒。她就像是個提線木偶,被段輕鋒輕易掌控在手裡,他讓她做什麼,她就會乖乖地配合做什麼。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反抗,可是每次還沒行動,就已經掉進了對方預先挖好的坑裡,所有的行動總是在段輕鋒的預料之中,並且永遠都能做得令他滿意。
嫁給一個實力如此懸殊的男人,應該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吧。
不知怎麼的,一想到這個,凌珠顏就忍不住身體微微發抖,說不清楚是害怕還是別的感覺。但那種深深的無力感,還是迅速席捲了她的身體,儘管屋子裡打著暖氣,但她還是覺得森森發冷。
凌珠顏在餐廳裡坐了很久,久到客廳裡面都傳來了爸媽和段輕鋒寒喧的聲音了,她才猛然間回過神來。她看到一個傭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