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羅毫不顧忌地打量我許久,那眼神像極了在觀察對手的豹子。我不禁抿著嘴笑了,敢情她是拿我做情敵了。
“我的話可是有什麼不妥?”她的口氣驟然變冷,我這才發覺,原來自己竟真笑出了聲,這下可好,她定是以為我在挑釁她的權威。正欲開口解釋,卻在看見胤禩制止的眼神裡把話吞了回去。
“她叫墨瞳,佟家的。”胤禩說道,口氣淡的很,彷彿完全沒把她的怒氣看在眼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來這對夫妻,真是相敬如“冰”。
“哦——”她拖長了調子,話鋒一轉,“看模樣,還沒有許人家吧?爺,這未出閣的姑娘住在我們府上,又非親非故,若是有人說個什麼,您怕是不好向人家交代,這姑娘的名聲也有所累不是麼?”
“有誰總那麼無趣,說風就是雨的。”胤禩的聲音不覺冷了幾分,唇邊的笑變得更加諷刺,他的驕傲怎容許別人的威脅,“況且,她並非隨隨便便住在這裡,要換個身份,我想不難。”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縫擠出來的,郭絡羅方才強顏的笑臉和端莊雍容也在頃刻崩塌。
“你我都清楚的,不是嗎?”胤禩漠然,轉身離開,一眼都未曾在她身上停留。
“這就是你想看的?”經過我的時候,他說了這樣一句話,那語氣是我從未見過的冰冷,那微揚的唇,笑得如此諷刺,還有無奈。。。。。。
不知是第幾次看他的背影,似乎總是優雅飄逸,但惟獨今日,我看到了孤獨和悲涼。
“胤禩,你怎可以這樣待我。”
看向身邊被對著我的女子,我不禁有些動容。她的確嬌憨跋扈了些,但畢竟也只是二八少女,藏不住心思也是該的,皇家的婚姻本就沒有感情可言,但還是要硬生生地把兩個人綁在一起。
“福晉?”我試探著喚了一聲,那背影僵了一僵,隨即便朗聲笑了開來,“怎麼,想看我笑話嗎?”
“福晉的臉花了呢。”我笑了笑,遞過帕子去,塞進她手裡。
“我不要你的同情!”把東西丟回我,她冷冷地轉了身,美眸裡隱約的是些許霧氣。
“我不會跟你搶的。”我如實說。聞言,她的腳步果然頓了一頓。
“我只是。。。。。。太愛他了。。。。。。”清涼的風裡,徘徊著她似有似無的低語。
“太愛他,太愛他。。。。。。”我喃喃。原來一切只因為太愛。。。。。。
一轉眼,秋去冬來。
北方的雪一場緊接一場,紛紛揚揚,輕盈剔透,粗獷豪放,不同於江南的細膩婉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我捧起一捧子雪,牢牢地用雙手合著,看著它慢慢地酥軟,變成冰冰的雪水,宛若晶瑩的清淚一滴滴悄然滑落,透心的涼。
在這快兩個月了,自從胤禩捎信回去,額娘一直以為我和他。。。。。。偶爾差人送東西過來,也叫我好好保重,唸叨著要我惜福。她哪知道,我走進的不是八爺府,而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風,呼嘯而過,我拉緊厚厚的披風,用嘴呵呵氣,暖暖手。這是我在北京過的第一個冬天,這兒很冷,很乾,不象我的家鄉,風是溼溼的,吹在臉上是潤潤的。
那次的事情過後,胤禩著實生了我好些天的氣,見了我也板著個臉,好在最後也雨過天晴。郭絡羅就當沒我這人,偶爾見面也是冷眼而過,那天的一切,都被人拋進了角落。
“呦,哪個丫頭,這麼不懂規矩,見了爺也不行禮?”不悅的男聲從旁邊傳來。
我轉身一看,卻見三個少年。剛才說話的那個鳳眼濃眉,睥睨桀驁,話語裡透著寒味兒。另外兩個,一個笑眼微啟,一個心生探究,看著我的目光皆是善意和順。
“各位爺好。”我福了福身,不卑不亢,也不躲不避。
“一句各位爺就打發了?你在府中做事,怎麼連主子也認不得。”見我大剌剌迎上他的目光,略微訝異下更多的卻是不悅,語氣裡盡是責難。
“我初來乍到,自是不認得各位爺,可否勞煩您指點?”我笑了笑,嘴角帶了戲謔。
“放肆!”大概是不滿我說話的態度,他走進幾步,看了我半晌,許是沒發現我有什麼特別,就呵斥了起來,“跟主子說話居然不用奴婢!”
“我想爺弄錯了,我不是這府上的下人。”看我衣裳素淨,居然把我當了奴才,“爺見過四處在府中閒晃的下人嗎?”
“呵呵,八哥府裡什麼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