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那手臂上彷彿纏著什麼東西,鼓囊囊的,依稀還能聞到血腥味。於是,她放下了粥碗,抬起頭問道:“紫燕,你的手怎麼了?”紫燕再一次迴避了她的眼睛,淡淡說道:“不小心碰傷了,已經上藥了。”雪兒“哦”了一聲,低下頭開始喝粥,然而,就在她低下頭的瞬間,紫燕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雪兒這些天還是暈沉沉的,除了吃就是睡,除了睡就是吃,精神超級倦怠的。而那個可怕的男人每天都會來到她的房裡叫她喝藥,雖然她不知那是什麼藥,但沒辦法,她不想再受那種侮辱。於是,她強忍著噁心,喝下了那帶有血腥味的湯藥,之後,紫燕就會送過幾塊冰糖給她吃。冰糖,是甘甜的,一旦混了血的味道,進入嘴裡就是難言的苦澀。雪兒嘴裡嚼著冰糖,趁紫燕不注意,悄悄地把冰糖吐了出來,隨即爬上床繼續夢周公了。看到雪兒熟睡了,紫燕鬆了口氣,眼光再次撇向她的床鋪,憐惜般地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聽到紫燕細微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外,躺在床上的雪兒悄悄睜開了眼,為了防止她真的睡下去,她特意將剛才剩出的冰糖攢在手裡,一旦睡意上來,她就會在被子裡用它來劃自己的面板,那塊冰糖頭很尖,划起人來很鈍,不會流血,但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忍住倦意,雪兒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悄悄開啟了窗戶。外面天已經黑了,而船下的碧水,也在黑夜中靜靜的不起波瀾。儘管如此,水面上飄著的清新空氣流入,讓昏昏沉沉的她感覺清醒了好多。她輕輕坐在了窗臺上,心想著該怎樣逃出去。那碗藥,令他與紫燕諱莫如深,肯定大有來頭。如果繼續喝下去,將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她也不知道。而且,自己的體質一向很好,而這次卻昏沉成這樣,恐怕跟他也有牽連吧。
雪兒眼直直地望向水面,不知為什麼,眼裡泛起了朦朧,漸漸地,周遭的景物彷彿褪色了般,幻化成同一的黑色,而她的眼皮越來越沉,竟歪倒在了窗臺上。耳邊不時有小風吹來,吹得她身上涼涼的,但隨即她便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那個懷抱為她遮擋了外面的涼風,並且在她的臉上細細摩挲著。這麼熟悉的動作,雪兒哼了一聲,掙扎著想睜開眼,然而,事與願違,她無法睜開眼,只能讓自己陷入無盡的黑暗中。“如果我說我並不想害你,你相信嗎?”他低喃著,聲音中有些疲憊,然而,懷中的人兒彷彿睡著了般,再也聽不到他的言語。
朦朧中,雪兒彷彿站在了無邊的黑暗裡,只有她胸前的珠子發出弱弱的光。“明姬,是你嗎?”她試探性地問著,雖然不知道明姬是敵是友,但直覺告訴她明姬不會在這個時候害她。果然,那股冷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疲憊:“哼,我當然在。不過這個爛攤子,可是你自己闖下的。”
“什麼爛攤子?”
“你為什麼要喝那個人的血?”明姬語氣不善地問道。
“那個人的血?我什麼時候喝過人血了?”雪兒大驚,喝人血,這麼噁心的事她才不會做。
明姬繼續哼了一聲:“那個人每天逼你喝的湯藥,是由他的心頭血做藥引製成的。長期喝下去,就會身中蠱毒,最後喪失自我意識,終日為下蠱人所驅使。”
雪兒聽了後,一陣頭暈目眩,難怪他強迫自己每天喝那種藥,難怪他每次都會看自己喝下,原來,他只是希望自己變成一個沒有思想只會任人擺佈的人偶。良久,她喃喃問道:“這蠱毒,可以解嗎?”
明姬的語氣裡仍然帶著冷氣:“這蠱毒,是下蠱人特配得,只有下蠱人才能解除。喝的越久,就越難戒除。現在,那蠱毒已經在你身上起作用了。”
明姬還想繼續說下去,忽然,黑暗的空間開始搖晃,雪兒脖子上帶著的珠子像是被什麼衝擊了般不停的顫抖。雪兒只聽到明姬說了聲“討厭”,隨即她的身後出現了一股強大的拉力,將她死死的拉出這片黑暗。“啊,”雪兒呻吟著醒來,當她睜開眼後,看到那張白色鬼面具正慘然地盯著她,黑目一眨不眨,不錯過她的每一個表情。看到她睜開了眼,他好像鬆了口氣般,將覆在其額頭的手緩緩抽離:“夜間風大,以後不要坐在窗臺邊上了。”說罷有意無意的看向跪在旁邊的紫燕,眼裡帶著一番怒氣。雪兒聽著他說的體己話,看到他眼裡的怒氣,心裡不由得冷喝:“既然可以對我下蠱毒,無非是想控制我罷了,既然如此,我的好壞與你何干呢。”他的眼依然盯著自己,灼熱的眼神對上她冰冷的眸子,僵持了很久。終於,他扭過頭:“你該休息了。”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雪兒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卻覺得他向來穩健的步伐中,竟多了些蹣跚。
“小姐,你可醒了。”紫燕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