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那久不見蹤影的授業恩師凌之昊。
“師父?!”他眨眨眼,輕輕呻 吟著,懷疑自己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幻覺。
他的師父不是在五年前便離開時決絕地說過,渡了三十年的內力與他,也算了還了欠蕭翼的人情,從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與他相見了麼?!
“很好!你這混小子,居然還認得我是你師父!?”凌之昊瞪著眼睛看他,咬牙切齒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為師我渡了三十年的內力與你,讓你修身養性,遠離女色的誘惑,就是為了要你多活幾年,你倒好,女色近了,內力送人了,連這條命也不要了,你這混小子,存心是要氣死為師,是不是……”
“師父,驀驀呢?”他知道凌之昊是個喜歡嘮叨的人,此時此刻,顧不上那師徒的所謂禮儀,儘管腦子昏昏沉沉的,卻急急地打斷凌之昊的喋喋不休,徑自詢問著驀嫣的去處。還沒得到答案,他便想要撐起身子起身,可手臂卻出乎意料的軟,似乎是連一點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頹然不支地歪向一邊。
“當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聽著蕭胤的詢問,凌之昊眼角抽了抽,恨恨的笑著,故意語帶嘲諷,似是有些漫不經心,眼睫之下,眸中卻似有一簇極明亮的火光,無名的暗流靜靜劃過心底,蕩起陣陣漣漪:“自己都已經一隻腳踏進鬼門關了,還在掛心那個臭丫頭!掛心有個屁用呀?那臭丫頭橫豎又不是你的老婆,是死是活,都和你這混小子沒關係……”
彷彿是已經聽出了凌之昊是故意藉著這喋喋不休來掩飾什麼,素來甚有涵養的蕭胤有些動怒了。“驀驀呢?!”他又問了一聲,臉色已經開始無法抑制地難看了起來。
他太瞭解驀驀了,這種情勢之下,依照她的性子,定然是應該守在他的床榻邊寸步不離的,如今,他醒了沒看到她,只有一個可能——
那便是,她出了什麼意外!
“別問我!”凌之昊朝著他瞪回去,臉色比他更難看,就連言語也越發的不加修飾了:“我看,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你們父子倆!蕭翼這個做老子的,自恃有一屁股的混賬,逼著我做牛做馬,隨傳隨到,你這個做兒子的更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一次又一次嚇得我三魂七魄出竅,簡直是沒有一點安生……”
聽著這離題萬里的嘮叨,蕭胤知道,就算他再問下去,他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所以,他決定閉嘴,採取最為直接的辦法——
咬緊牙,他忍住身上傷口的疼痛,用盡全身力氣,往床下翻滾!
凌之昊眼明手快,一把揪住蕭胤,阻止了他的意圖,氣得連話也嘮叨不出來了。
他這一生就收了這麼一個弟子,可是,偏偏這個做弟子的時時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從來都讓他沒轍!
“那臭丫頭正在下胎。”越想越是怒意難消,凌之昊悶悶地哼了一聲,隨即假裝淡然瞥了蕭胤一眼,見他一臉的陰霾,頓時怒火燒得更旺了:“你這混小子,瞪著為師做什麼?難不成,你想咬為師兩口?!還不都是你自己惹出來的麻煩!明知自己身中劇毒,不能有子嗣,做那風流事時卻還不知節制!做了一百日,再怎麼小心,也是會出意外的呀!如今,你下不了手,那向家小子也下不了手,所以,只好由為師來開這缺德造孽的藥方子……”
凌之昊的話還沒說完,蕭胤便已經揚高了聲音朝著寢房外叫著:“尚彥柏!?”因著嗓音沙啞,他的聲音在突兀地揚高後,呈現出一絲破音,洩露了他的緊張和憂心。
果不其然,尚彥柏正待在寢房外,聽見他的聲音,隨即便進來,見他醒了,縱然欣喜,卻也仍舊是一臉的畢恭畢敬。
“夫人在哪裡下胎?!”蕭胤驀地深呼吸,眸子裡有著一絲顯而易見的陰鷙:“就算是抬,你也要馬上把我給抬過去!”
至尊盛寵
當蕭胤急切的要求要去見驀嫣之時,尚彥柏並沒有像以往那般惟命是從,反而神情平靜地繼續站在一旁,就連眼神也顯出了一絲無動於衷。
“我說的話,你是沒有聽見麼!?”見他一動不動,似是想要違抗諭令,蕭胤厲聲喝斥著,軒昂的眉宇高高揚起,如同振翅欲飛的鳳翼,眸中的高深莫測鬱結為山雨欲來前的陰霾,一寸一寸席捲散佈開來,更是顯示出正在極力隱忍的怒氣勃發。
“公子爺之前不是曾經吩咐過麼,若是有什麼意外,要屬下一切聽憑夫人的吩咐。”尚彥柏恭敬的低垂著頭,態度與之前無二,可是言辭卻與態度大相徑庭,甚至是帶著一點看好戲的涼薄:“公子爺昏迷的這一個多月裡,夫人已經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