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以後。不知出於有意還是無意,對這些大臣的監視和緝拿力度比以往任何一個朝代低了許多,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在秦堪治下雖然一樣監視百官吃飯上班睡女人,但態度無疑變得祥和多了,這兩年已經很少直接拿大臣下獄,如果大明朝堂發神經搞個什麼“文明單位”評比的話,秦堪麾下的錦衣衛很有希望拿錦旗。
當然,鑑於大明文官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欠抽劣根性,棒子是絕不能少的,於是接手這根棒子的人變成了西廠。劉瑾開西廠的目的便是方便用武力恐嚇百官。用以增強自己的權威,所以如今對百官施以杖刑或審訊等等事宜皆由西廠接手,而且下手非常狠毒,百官敢怒不敢言。
有了這段恩怨因果。秦堪對西廠殺人放火的惡劣事蹟竟令百官態度各異。而非想象中的站在道德和正義的立場上對秦堪口誅筆伐。其原因自然可以理解了。
當然,秦堪在百官心裡的風評也好不到哪裡去,說白了。昨晚大殺西廠一事對百官來說其實就是純粹的狗咬狗,哪條狗輸哪條狗贏,看在人的眼裡都是一場樂子,看完樂子就散,但凡精神正常一點的人大抵是不會為兩條狗收拾善後的。
天還沒亮,文官武將比平日更早聚集承天門前,低聲議論著昨晚的事件,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都察院左都御史杜宏站在人群中,臉色分外難看。
秦堪離京赴天津以前不得不以女婿之心度岳母之腹,大概因為害怕岳母杜王氏瞧大肚婆金柳不順眼,趁他不在家把金柳扔井裡,於是秦堪離京之前花巨金給杜宏老兩口在京師城內皇城根下買了一套五進大宅子,一應管家雜役丫鬟長隨全配齊,恭請二老喜遷新居。
昨晚杜宏還刻意在府中備下酒菜,只等女婿進城後來岳父家暫住一晚,第二日進宮述職之後再回侯府,誰知左等右等不見女婿進門,反而聽到女婿進城後便下令屠戮西廠的驚天訊息,殺得全城不得安寧。
今日站在百官人群裡,不知是否出於杜宏和秦堪翁婿關係的原因,所有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杜宏身邊方圓三丈之內連活跳蚤都瞧不見一隻,同僚們見他如同見了鬼似的,令杜宏猶覺憤怒。
“這豎子!”杜宏憤怒地暗暗攢緊了拳頭,心頭卻有些沉重。
人心是肉做的,不管這豎子闖了多大的禍事,一生剛正的杜宏卻還是忍不住為女婿擔了一份心事。昨晚秦堪大開殺戒,據說調動了三個整編錦衣衛千戶將西廠圍得水洩不通,西廠番子死傷二百餘,闖了這麼大的禍,劉瑾能放過他嗎?朝堂大臣那麼多張嘴能放過他嗎?
杜宏重重嘆了口氣,臉上佈滿了陰霾。
正嘆著氣,杜宏忽然聽到周圍嗡嗡的議論聲停下來,四周一片寂靜,愕然扭頭一看,卻見女婿秦堪穿著暗黃蟒袍,腰繫玉帶,頭戴籠紗,負手獨自緩緩走向承天門,臉上帶著溫和如往昔的笑容,見到承天門廣場前呆滯不動的群臣,秦堪甚至一路走一路拱手,朝每個如石塑木雕般不言不動連表情都凝固的大臣們熱情洋溢地打著招呼。
一直走到勳貴國公國侯那一群人裡面,秦堪熱情的打招呼才得到了回應,甚至好幾位國公國侯上前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
勳貴對朝堂來說,總是最超然物外又地位尊貴的一類特殊群體,這類群體的地位是由他們祖輩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權勢熏天如劉瑾者也不敢貿然招惹,而秦堪是世襲罔替的國侯,自然也是勳貴的一員,聽說秦堪對天怒人怨的西廠大開殺戒,勳貴們大快人心,他們可不怕得罪劉瑾,一個個嘻嘻哈哈拍著秦堪的肩,態度非常親熱。
大臣們從呆滯狀態中回過神,見秦堪若無其事與勳貴們談笑風生,不由面面相覷。
闖了這麼大的禍居然還敢來參加早朝,還這麼淡定從容,這傢伙是作死呢……還是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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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一刻,鐘鼓司的鐘聲敲響。百官神情一肅,按品階排好朝班,魚貫入宮門,直赴奉天殿。
奉天殿內,今日殿內當值的太監赫然竟是久違的劉瑾,群臣見劉瑾捧著拂塵不言不動站在金座下,不由紛紛露出瞭然的神色。
今日朝會恐怕又有熱鬧看了,司禮監掌印劉瑾竟親自上殿當值,恐怕正德朝兩位極得帝寵的大人物要當面撕破臉掰腕子了。
——只不過,劉公公今日的氣色貌似不大好。怎麼有點半青半白?難道是被秦堪氣的?
嗡嗡議論聲裡。皇帝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