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都認了。
秦堪垂著頭,苦笑不語。
秦老漢眯著眼睛,神情很疑惑。
“昔日的秀才公可是知書達理的後生,為何大病之後卻無恥到搶小姑娘的錢?”
“族叔為何知曉我搶了小姑娘?”秦堪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虎妞向我告狀……”
秦堪眨眨眼:“您相信小孩子的話?”
“信。”
“為何?”
秦老漢奇怪地瞧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因為被搶的那個恰好是我的孫女兒,莫非你不知道?”
秦堪只好摸著鼻子,摸得鼻子紅通通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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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長是個做大事的人,顯然不會特意為了孫女被搶上門找說法,不鹹不淡帶過此事後,秦老漢終於言歸正傳。
“功名革便革了,哪怕成了白身,鄉人終歸不會忘記你曾是紹興府的第一秀才,十八歲便高中府試第一,別說是秦莊,便是整個紹興府也難得一見……”秦老漢眯著眼睛滿是笑意,神情頗為自豪。
秦堪瞠目,他知道自己曾經是秀才,只是沒想到自己身體的前任主人居然有這般本事,不但十八歲考上了秀才,而且還是府試第一,這是什麼?貨真價實的才子啊!
秦老漢嘮叨了幾句後,道:“如今你已是白身,你亡去的父母雖說給你留了三畝水田,但你自小埋頭讀書,怕是插秧鋤土懇地這些農活一樣都不會,對將來可有打算麼?”
秦堪點點頭,老漢沒說錯,不論前世還是今生,農活他還真沒幹過,而且他也絕不可能將寶貴的韶華光陰浪費在鄉野田間,此番際遇已是難得,若就這樣庸碌而過,恐怕送他穿越過來的老天爺也會忍不住暴脾氣,一道天雷劈死他。
將來有什麼打算?除了掙錢還能有什麼打算?不論現代還是古代,錢這個東西都是很重要的。
秦堪眨眨眼:“不知族叔可有指點?”
“指點”二字讓秦老漢滿意得想呻吟。
秦老漢捋了捋鬍鬚,慢條斯理道:“秦氏一族在秦莊立足數百年,頗為不易,族中子弟皆純善樸實之輩,老漢一直以我秦姓為傲,秦莊萬事皆宜,唯獨文運不昌,百年來只出了你這位唯一的秀才,村中學塾請的嚴夫子月前辭館了,如今學塾無主,你若有意,不妨去學塾教秦姓子弟們讀書,我秦莊學齡稚子數十,每年束脩之得,足夠你吃喝不愁,將來成家生子,村中再予你兩畝上好水田,屆時你請三兩個佃戶,數載而還,搏個殷實之家不在話下,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秦堪眨了半天眼睛,才漸漸消化了秦老漢這番半文半白的話。
原來老頭兒想讓他在村裡教學生讀書,好讓秦族子弟搏個功名光宗耀祖。
說實話,這個建議委實跟秦堪的初衷大相逕庭,他想過經商,也想過削尖了腦袋當官,甚至想過剽竊中明之後的詩詞佳句,冒充才子滿大街招搖撞騙,唯獨教書先生這個職業絕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且不說自打穿越後,身體前任主人曾經讀過的經史子集早已忘得乾乾淨淨,僅自己這般外表斯文內心狂野的人品和性格,教出來的學生必然都是一幫橫行鄉里,魚肉百姓的惡霸,那時自己有何面目見秦莊老少?
將來秦老漢若一怒之下在秦家祖宗祠堂裡立一尊秦堪跪像,那時秦堪,才叫真正的“情何以堪”。
“族叔,此事恐怕不妥……”秦堪也顧不得族長的面子,急忙反對道。
秦老漢聞言果然有些不滿,花白的眉毛擰成了一團:“為何不妥?”
“愚侄讀聖人之書倒是過得去,可我只懂讀書,卻不懂教書,若誤了我族中子弟的前程,怕是死了都無顏進祖墳。”
秦老漢滿不在乎的一揮手:“無妨,照本宣科而已。”
秦堪有些急了:“愚侄年輕,少了威嚴,怕族中子弟不服管教……”
秦老漢一瞪眼:“誰敢輕慢賢侄,賢侄只管拾掇之!”
“族叔見諒,愚侄還是不敢從命,愚侄脾性易怒,生恐下手沒個輕重,為搏功名搭上幾條人命便不值當了……”
秦老漢愕然:“人命?你打算怎生拾掇之?”
秦堪靦腆一笑,俊臉甚至有些發紅:“愚侄不才,擅使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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