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都像今日此刻這麼有良心,不做假帳不瞞不欺的話,內庫每年歲入應該不少於一千萬兩。”
朱厚照笑臉有些僵硬:“你的良心時刻都在嗎?”
“不一定,偶爾會被狗吃,然後等它慢慢再長出來,過程比較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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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喜滋滋地回豹房了,出海行商一事算是徹底定了下來,剛開始朱厚照尚存顧慮,畢竟老朱家的祖宗定下禁海的規矩,而他參與海執行商無疑有違祖制,只不過秦堪給朱厚照描繪的未來藍圖實在太美好了,美好得令朱厚照立馬毫不猶豫地把祖制拋到了腦後。
說實話,秦堪特喜歡跟這種見錢眼開的皇帝做朋友,感覺太愉悅了。
當然,反過來說,如果秦堪是在天有靈的太祖朱元璋的話,一定不惜一切代價降下九天神雷劈死這個不孝子孫。
天色仍舊灰沉沉的,大雪已住,寒風卻愈發凜冽,天地間一片蒼茫,如同這個已漸生暮氣的帝國,看不清前路吉凶。
朱厚照走後,秦堪仍負手站在城外路邊,靜靜感受著寒風從臉上吹拂而過的感覺,刺痛中有一種隱隱的快意。
身後有輕悄的腳步聲,丁順恭敬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公爺,天津知府嚴嵩派人送信,如今天津東港日夜造船,第五艘兩千料的福船也快完工了,不過嚴嵩說造船花費糜巨,今年公爺批給他的四十萬兩銀子已然快花完了,銀子若花完,東港只能停工……”
秦堪心疼得吸了口涼氣,凜冽的寒風吸進喉嚨,像刀割般生疼。
“嚴嵩這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地也是個敗家的性子?就不知道給我省點花麼?”秦堪感到有些牙疼。
丁順笑道:“嚴大人夠省啦,聽天津錦衣衛的密報,嚴嵩上任天津知府近一年,每日理事奔波勤勤懇懇,從未懈怠,不僅擴建了天津城牆和城區,更將公爺最重視的東港造船放在心上,凡造船一事,事必躬親,從用工到用料,皆由嚴嵩親自把關,沒有多花一分銀子,公爺,嚴嵩為了在您面前爭個臉,這一年來著實受了不少苦呀。”
秦堪聞言點點頭,心中有些感動。
不論後對嚴嵩怎麼評論,在秦堪眼裡,嚴嵩至少是個非常務實的聰明人,勤懇踏實之外有那麼一點點野心,嚴嵩最聰明的地方在於他從不在秦堪面前掩飾自己的野心,而他表現出來的野心也非常適度,正好能被秦堪拿捏而不至於失去控制,讓秦堪能放下一切顧慮和猜疑重用他。
這正是嚴嵩的聰明之處,同樣都是有野心的人,相比之下,嚴嵩的表現比錢寧高出不知多少個檔次。
“沒錢是個麻煩啊……”秦堪頗為頭疼,天津造船到目前為止,都是秦堪私人在往裡面出銀子,幸虧秦堪不算什麼兩袖清風,這幾年東撈西撈,倒也撈了不少銀子。做官做到秦堪這般地位,根本什麼都不必做,每年每月總有人將白花花的銀子冠以各種名目送到他府上。
“公爺府上……銀錢不足了?”丁順非常體貼地開始出餿主意:“屬下願為公爺分憂,京師裡富得流油的官員可不少,這些人屁股底下都有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兒,屬下隨便逮一個進詔獄審兩次,絕對沒有冤枉的,要不屬下這就派人逮一個回來,順便把他的家抄了,少說也能湊個四五十萬兩。”
秦堪嘆氣:“丁順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吃相一年比一年難看,你實話告訴我,你是為了看起來高一點才不情不願長了顆腦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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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冬雪置酒
丁順是個好屬下,做人忠心,但做事略顯粗糙,也不知是他故意露拙還是本色演出,甭管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第一反應便是用暴力解決它。
由此可見,丁順的少年時期一定是不完整的,長了肌肉的同時卻忘了長點心眼。
做事雖粗糙,但秦堪那句損他的話丁順還是聽懂了,於是露出萬分委屈的樣子。
“公爺,屬下聽出來了,你在拐著彎兒罵我……”
秦堪嘆道:“你又錯了,我這是直來直去的罵你,大家這麼熟了,我拐著彎兒罵你你能聽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