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那裡過來的。
我看著她的年輕的臉,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想了一下,說:“可能是不習慣。因為一直都是一個人。”
大多數時候,都是我和輕寒一起度過。
在雍和宮那段時間裡,陽光燦爛卻又寂靜的午後,常常躺在樹下看書,輕寒在我身邊做刺繡,做著做著,就會伏在我腿上睡著。
阿福迷惑的看著我,卻並不再問。
我笑了笑:“我身邊的女孩子總是很快就被放出去。所以想往上進的女孩子都不喜歡留在我身邊。留下來的都是不求上進的。你是不是呢?”
阿福也笑了:“我還想多服侍娘娘幾年呢。雖然能早些和家裡人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秋天剛到,十三就也到西山養病。就住在寺院裡面。連帶著福晉兆佳氏和小謝一干人等都過來了。
兆佳氏便時常會過來看我,帶一些新鮮的野味和寺院裡做得十分用心的齋菜。
小謝卻喜歡在雨後踏著溼潤的山路,來看我這個老朋友。帶來的常常是宮中的一些逸事。
某個王府上的格格許配給了誰啊,哪個地方的官員進貢了什麼罕見的“祥瑞”啊。諸如此類,小謝會說得津津有味的。
“這樣就很好了。長生。不必費心開解我,其實從宮中搬出來,我已經好多了。”我小心的沏好茶,微笑著說。
長生微微低頭,一點點驚訝,隨即在唇邊漾開一點笑容。
“那樣最好。”
坐在我對面,撐著下巴,直直的看著我。
“長生,看什麼?”我有些奇怪。
“很奇怪呀。”小謝喃喃的說。
“什麼奇怪?”我笑了起來。小謝才是奇怪的人。不過看他奇怪的樣子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和別人都不同。不知道為什麼。總之,一認識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和別人不同。很聰明的樣子,卻什麼都不爭。什麼勾心鬥角都不理會,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捱過來的。”小謝笑著說。
“還有,這眉毛,這眼睛分開來看,都算不上特別漂亮。怎麼就讓那麼多人都喜歡呢?甚至還有人傳說這宮裡最漂亮的妃子不是年貴妃而是善妃。”
我笑了起來,被人誇漂亮是值得高興的。
抿一口茶,微笑著說:“很奇怪。我年輕的時候從來沒有人說我是最漂亮的那個。”
“所以說呀,你還真是奇怪。”小謝搖頭嘆息著說。
轉過身背對著我,低聲說:“難怪……”
微微側過身,已經換了表情,帶著凝滯的憂傷,低聲說:“十三爺最近不是很好,卻不准我寫摺子告訴皇上。”
十三是雍正八年離開的。在最後他都對他的四哥隱瞞著病情,兄弟之間沒有見到最後一面。
他真的是永遠都將他的四哥放在第一位。
“你打算怎麼做呢?”我問小謝。
小謝垂首盯著自己的足尖,低聲說:“只要他自己覺得好就好。我不想讓他不開心。”
我不說話。
有些事情沒有辦法改變,那麼將那些不得不揹負的傷痛獨自承擔,讓自己愛的人至少還會多一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