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戰車”油門一轟,眼看著才剛剛越過戰壕,須臾間便已經突到了一二道戰壕的中間地帶。
就在高樹嘉命令“豆戰車”列隊的間隙,郭達將備戰工作做細緻了,以排為單位,採用區域劃分的死辦法,二十七支反坦克槍已經早早的瞄好了自己的目標。
眼看著最佳時機到了,郭達手一揮剛剛下達自由射擊命令,幾乎與此同時,高樹嘉也給迫擊炮小隊下達了射擊命令。
如同學兵師重視屯駐軍的戰車中隊一樣,高樹嘉也非常重視對方的反坦克部隊。給戰車隊下達了進擊命令以後,他便拿起望遠鏡開始尋找反坦克手的所在。當豆戰車開進最佳射程的時候,學兵師的反坦克手們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有幾組人(反坦克槍需要二人操作)為了達到更好的射擊精度將身形露了出來。李鐵書和郭達都沒有想到的是,小鬼子方面除了放在戰壕外、明處的迫擊炮之外,聯隊部的迫擊炮中隊此時全部窩在戰壕裡,而他們預設的射擊諸元正是最有可能隱藏反坦克槍手的第三道戰壕。
300多米的距離要求迫擊炮必須具備較小的射擊角度,這樣一來正好方便高樹嘉隱藏自己的迫擊炮中隊。於是,幾乎同一時間,當開在最前排的五輛“豆戰車”被擊中的時候,“噓噓”聲中,幾發迫擊炮彈精確的朝郭達他們飛了過去。
“臥倒!”從炮彈破空的聲音裡聽出了危險,郭達立刻下達了正確的指令,但還是遲了,三枚炮彈準確的擊中了三支反坦克槍的隱藏工事。幾聲巨響之後,雖然反坦克手們做出了正確的臥倒姿勢,但還是被炮彈的碎片擊中,立刻倒地不起,而三支反坦克槍也被炸壞報廢了。
“繼續射擊!就用我們的犧牲來換取小鬼子的坦克吧!”一個反坦克排的排長叫道,拉動槍栓頂上一顆子彈,然後瞄準一輛從爆炸的“豆戰車”後面穿上來的“豆戰車”扣動了扳機。
第二道戰壕裡,李鐵書聽著飛過頭頂的炮彈破空聲,臉色有些陰沉。“對面的小鬼子不簡單,”這是他的第一反應,然後他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看被硝煙掩住稍許光芒的太陽,自語道:“有硬仗打也好,這樣我們旅的新兵蛋子才可能快速的成長!”
他的幾個警衛和勤務兵站在他身邊,幾個人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豎起耳朵聽著炮彈破空聲,看來是隨時準備為他擋彈片呢。
在他們這圈人周邊,一些三營的新兵或白削著臉、或漲紅著臉,雙手用力的握住自己的槍,汗水早把他們的衣服汗溼了,可是他們渾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殺鬼子,雖然在訓練的時候,在上心理輔導課的時候一個個口號喊得震天價響,但真正的來到戰場上,他們還是緊張了,甚至有一些彷徨。
李鐵書將大家的神情看在眼裡,他聽著不遠處的馬達聲、槍炮聲,忽然用力的喊道:“弟兄們,大家上心理輔導課的時候不是說要啥多少個多少個鬼子的嗎?現在機會來了,怎麼?怕了?”
“我們不怕!”“我們不怕!”“老子怕個逑!”……先是單獨的輕輕的幾聲,接著是整齊的一聲大吼。
戰壕裡本來有些沉悶、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改變了,而就在大家用言語宣洩自己緊張情緒的時候,李鐵書忽然站了起來,大叫一聲:“弟兄們,先投彈,然後打他孃的!打!”
“打!”
幾十顆手榴彈飛出了戰壕,接著又是幾十顆,再接著,槍聲響了起來……
“又是這手?!”高樹嘉在望遠鏡裡看見兩個支那軍人剛剛露出頭,已方的一梭子機槍子彈就掃了過去,鏡頭裡濺起一片血花,縱然有鋼盔的保護,那兩個支那人還是立刻被射倒了,他嘴角一咧,冷笑著說出了這句話。然後,他也不管在手榴彈的爆炸聲裡哀嚎著倒地、甚至飛上半空的手下,右手一揮叫道:“良木,開始吧!”
良木早等著這一刻了,他和高樹嘉在這方面是有默契的——充作先鋒的兩個中隊加戰車隊說是先鋒,其實就是消耗敵人彈藥和吸引對方火力的,而接下來由他們大隊發起的集體衝鋒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進攻。
黃壓壓的鬼子從戰壕裡衝了上去,在他們的前面,十幾輛“豆戰車”已經只剩下三輛。它們沒有再往前衝,而是停在幾輛報廢的“豆戰車”後面,以他們為掩護,充當起了炮兵和機槍兵的角色。
兩個中隊將近300個鬼子,發起衝鋒的時候那情景還蔚為可觀,現在卻最少有一半已經倒在了地上。如果有心人細緻的觀察一下,不難發現一二道戰壕間這樣的特點,那就是地面實在太平整了,平整的讓人懷疑是不是被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