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摸到了吳家大屋附近。他提請我們注意總指揮部的安全。”
“滲透小分隊?小鬼子開始學我們在天津使的那一招了?是要注意,我們兵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對了,命令下去,從現在開始,口令兩個小時一換,另外,各部隊通話之前,一定要先詢問對方的步話機代號!”
“是!”
第六章得罪不起
天色漸漸亮了,東方堆積的,原本呈現著灰褐色的雲朵忽然之間變得炫麗起來——一絲陽關穿透重重雲巒,刺得白流蘇眯起了眼睛。
“又是一個晴天吶!”她喃喃自語著,第一次發現,這日出景象居然如此美麗。
“吃早飯啦!”伙伕許三的大嗓門在硝煙飄散的戰場上響了起來。卞經道端著一隻瓷缸,小心翼翼的過來遞給白流蘇。瓷缸裡是熱氣騰騰的白米粥,缸沿邊,幾顆黃澄澄的醬菜散發著清香。白流蘇只看了一眼,嘴中便津液橫流,肚子也不自覺的鳴叫出聲。
天亮以後,對面五百米開外的地方,小鬼子的身形顯露無遺。接戰的時候沒有感覺,現在,忽然發現對面的鬼子密密麻麻的一層又一層,不少學兵臉色都不禁有些發白。對面的鬼子也在開飯。雙方都激戰一夜了,都已經餓得不行了。
現在是五點鐘左右,岡村寧次兌現諾言,開始乘船朝棉船島進發。
山室宗武緊跟在他的身邊,看著對岸飄揚著的皇軍戰旗,暗自鬆了一口氣。整個棉船島雖然沒能拿下,幸運的是,灘頭陣地已經開設得足夠的大,也算是完成司令官交代的任務了。
小鬼子開始吃飯,學兵們的肚子也跟著叫喚起來。
戰鬥最激烈的時候,炊事班的學兵們也拿著武器投入了戰鬥。三個班的炊事兵們,打到現在,不過就剩下一個許三還有一個人稱“老鍋頭”的老兵。
“老鍋頭”早在戰鬥結束的時候,就在準備開伙了,所以,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燒出了三大鍋的白米粥。
營長耿長風不久前左胳膊中了一槍,現在的鎮東陣地上,他是僅次於白流蘇的軍銜最高的軍官了。他吊著左臂走到白流蘇身邊,輕聲彙報:“旅座,就剩下一百七十九個弟兄了。有三個弟兄負傷很重,到現在都還昏迷著。”
“安排一個排的弟兄警戒,其他人先吃飯吧!我們堅持到張團長他們撤過來,然後向團結村撤退,”白流蘇說著,接過卞經道遞過來的瓷缸,喝了一大口。
“旅座,筷子!”卞經道遞過來一雙筷子。
耿長風應聲是,回敬一記軍禮去了。
“兄弟們,吃早飯啦,敞開了吃,稀飯管飽!”許三的大嗓門還在吼著。
剛剛還疲累不堪的學兵們興奮的簇擁過去,每個人手上一水的白花花的瓷缸。
白流蘇接過筷子,下意識的到瓷缸裡攪拌了一下,筷子觸到一個圓不溜秋的東西,她有些詫異,挑出來一看,居然是一隻雞蛋。
“還有雞蛋?”她有些興奮。
卞經道笑笑,轉身端起了自己的瓷缸。
白流蘇咬了一口,站起來巡視過去,問道:“大家都有雞蛋嗎?”
學兵軍的伙食供應標準很高,即使是戰鬥,吃的方面規格也很高。白流蘇倒不是很講究吃,但是因為女人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所以,她從來不吃冷的東西。久而久之,學七旅的炊事員們便養成了這樣的職業習慣,只要有可能,便會盡最大努力燒製熱食。
“老鍋頭”他們出來的時候,帶的食材倒是不少,光是雞蛋就有好幾大筐。然而,在之前的戰鬥中,這些雞蛋大多都損壞了,所以,這一頓早飯,他也就煮了一個雞蛋給白流蘇加餐而已。
卞經道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埋頭“苦吃”。
白流蘇又喝了兩口稀飯,然後覺出不對了,除了她,其他人都沒有雞蛋,她的臉色立刻變了,朝“老鍋頭”走過去,將瓷缸往他面前一放,詰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只有我有雞蛋?現在最需要雞蛋的是那些傷兵啊!‘老鍋頭’,這事你可做得不地道!”
“老鍋頭”苦笑,說道:“旅座,沒幾個雞蛋了,您太辛苦,我就想著——”
“老鍋頭”本是老粵系的。按照學兵軍的服役年齡標準,他其實早就該退役了。可是,考慮到他沒有親人了,所以,在徵求他本人的意見以後,學兵軍政治部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依舊將他留了下來,並且調到了學七旅。
“老鍋頭”十八歲就當兵吃糧了,今年四十三,說起來,他的兵齡已經達到了二十五年。學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