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視,相互點了下頭。
於老是個健談的老者,但半句話不理制香,今天難得兩個重要角色的扮演者都來請教他,他自然是高興的,一開口就想把整部劇的中心思想給解釋清楚了,免得這兩個後輩曲解了他最想表達的東西,到時候演出來不倫不類。
“唐代的制香技藝算是達到了一個頂峰時期,五代十國時,也有不少的增進,就連那個詩絕天下的南唐後主在制香上也有不小見地,南唐時期還改進了一些制香手法。不過這些都是世人知道的,我最為推崇的其實是南唐之後迅速崛起又消失的一個小國,這個國家很有意思,地理氣候條件非常之好,可謂是相當富庶,手工業發十分達,沒什麼特別傑出的功績留給後世,但在制香技藝上卻是非常鼎盛,傳說……還有制香師品階考試,實在有意思極了。”於老一邊飲茶,一邊慢條斯理地說著,臉上帶著歡喜的紅光,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懂,他說得是相當酣暢。
卻不知道,這席話不經意間震動了一個人沉寂已久的心。
岑舒硯在宮老爺子的指導下曾把Z國的歷史翻了個遍,也把亞洲各國的歷史也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找到符合天翔朝特徵的國家,一度沮喪地懷疑,天翔朝國的歷史成了滄海一粟,被無情的時間給湮沒了。
沒想到……“於老,這個國家是否有過年號叫做天翔?”岑舒硯忍不住脫口問道。
於老非常訝異地看著他,驚喜地一拍大腿,“唉喲,你也知道這個小國啊。我想想看,這個國家是有一個國君的年號叫做天翔的,我記得曾經看到過一本香譜就是天翔朝的,他的作者好像是……好像是姓龍吧……”
“你說姓什麼?姓龍……真的是姓龍?”岑舒硯忽的站起來,情緒顯得有些激動。
於老已經站起身趴在書堆中去找書,“我找找看,這香譜是孤本了,我不知道是手抄本還是原本,反正記載的香方是絕對頂級的好東西,哎呀……我上次還看過的,不知道放到哪裡去了。”
岑舒硯一隻手握緊了拳頭又放下來,一言不發地坐回到板凳上,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聽見了盛煙的名字。
聶臣彬好奇地注視著他的臉,問了他一句:“看起來,你也對制香很感興趣?”
岑舒硯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於老身上,沒有多想地地點了下頭。
“那……你跟宮熠是怎麼認識的?”聶臣彬不止一次看見他們在一起,聽KFV的幾個工作人員提起,他們似乎還住在一起,對他們的關係不禁生疑。
岑舒硯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陰鬱,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說:“我先認識的是他爺爺。”
“哦,原來是這樣。”對於宮老爺子喜歡制香這點,聶臣彬早先就知道的,這下算是有點明白了,又問他:“你現在……真是和宮熠住在一起?”
宮熠看起來總是一副和誰都可以稱兄道弟的模樣,但實際上,聶臣彬清楚他的脾性,真正的朋友沒有幾個,能讓他放下戒備住在一起的人就更加沒有,即使是過去有段時間和他走的那麼近,他也極少邀請自己去他家,更遑論一起住了。
這時,於老好像找到了什麼,驚叫一嗓子:“好像就是這本!”岑舒硯一下子驚得站起來,卻又聽見他降低了音調嘆口氣:“糟糕,不是這本哪,我看錯了。”
聶臣彬見他不語,只好又問了他一遍:“你現在是不是和宮熠住在一起?”
“……嗯,是的。怎麼?”岑舒硯嘴角繃得很緊,口氣也略微有些不耐。
聶臣彬本自我為中心慣了,這麼一聽,還當他是語帶炫耀,當下就冷下了臉,對他挑高了眉梢問:“你們……宮熠為什麼會和你一起住?”
岑舒硯奇怪地掀開眼皮望著他,反問道:“他為何不能和我一起住?”
“你!”聶臣彬眉頭高聳,聲音變得有些不忿,“你自己沒有地方住麼?他就這麼想跟你住在一起?”
岑舒硯回想著昨晚上,宮熠還抱著自己胳膊睡得口水直流,點點頭道:“我想,他是極為樂意的。”
宮熠難道是……看上了這個姓岑的?聶臣彬搖搖頭,不會的,他不是最不喜歡性子冷冰冰的男人嗎?
岑舒硯才不管他在想什麼,一雙眼緊盯著奮力找書的於老,恨不能他立刻就找到了,讓他看看到底那是不是盛煙寫的香譜。
猶記得,他當初似乎當真說過,等十幾年後要把畢生所學落筆成書。
如果,如果他還能看到盛煙的筆跡……岑舒硯光是冒出這個念頭,就覺得心口湧動出一股洶湧澎湃的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