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
知秀眼看的急,立時就撲過去大叫:“我母親的花樽!”
結果也不知道那憐香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就身子一扭,一手扶著燕姨娘,一身就把個子還小的知秀一下子扛了出去。
啪!
搖鈴樽直直地跌在地上摔得粉碎,知秀也被扛得一下子摔在那粉瓷碎片上,兩隻手撐在那尖利的瓷片中心,頓時鮮血淋漓。
眾人一見,立時都驚得要尖叫起來。
周媽媽抱著知微就帶著哭腔:“蔣媽媽,二小姐……快去拿藥紗來!”
雲香、明香都慌不及地轉身往外間跑。
章榮孝看到知秀摔在地上,滿手是血,也驚得挑了挑眉。
只有把知秀扛到一邊去的憐香暗地裡挑挑眉,得意洋洋般地勾了下唇角。
知秀抬起頭,恨恨地瞪著燕姨娘和憐香。眾人皆狂奔去拿藥拿綿,卻知妙一下子從桌邊彈起身來,跑到知秀的身側,執起她血淋淋的雙手,從自己的懷裡立時摸出只青花小瓷瓶,拔了軟木塞子,巴巴地把瓶裡的藥粉,都撒在知秀的雙手上。
知秀沒想到知妙會跑過來,也沒想到她會懷中有藥,不免得驚得什麼似的,怔怔地望著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留言都沒信心寫了。
留評的都是生氣的親,沒有個理解妙妙,安慰下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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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語破的 。。。
“姐姐?”知秀瞪著知妙。
知妙把藥粉灑在她的掌中,那刺破流血的傷痕,慢慢便隨著藥粉的滲入,而漸漸微滯。
“你先不要動,這是三七粉,讓藥粉浸進去,就能讓傷口凝固,再用細紗包了,明天再塗上藥,就會消腫止痛了。”知妙捧著知秀的手,慢慢地說。
知秀已經許久不曾受姐姐這樣關愛,不免得越發覺得有些奇特。
“姐姐怎會有藥?”
知妙一怔,把手中已經空掉的青瓷花瓶慢慢地一收,表情略帶一點微澀:“是別人送給我的。”
“別人?誰……”知秀還想追問。
硬生生把知秀扛到一邊的憐香,看到她們小姐妹蹲在一邊,那種鄙夷的神情就爬到臉上,一邊扶著燕姨娘,一邊就眼簾向上翻,語氣不饒人地:“二小姐可是要小心吶,這周嬤嬤是怎麼教養的,把個花瓷瓶子還擺在炕桌上,這下摔了碎了到沒什麼,無憑地把二小姐的手給刺破了,嘖嘖,二小姐走路可是要帶眼睛吶。”
知秀一聽這話,眼睛裡的火光都要冒出來了。
自從燕姨娘當了家,這家裡的規矩越發是混亂了,憐香就憑的燕姨娘坐在旁邊,竟如此蹬鼻子上臉,居然敢指責起她這個嫡二小姐來了!這活生生地就是看著她們嫡母歿了,沒人維護沒人撐腰,這越發的沒規矩沒臉面了!
知秀顧不得自己手裡還在浸出的血印子,噌地一下子就站起身來,一句話就摔了過去:“你是什麼人,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
憐香被一句填噎,回頭就瞪知秀。
燕姨娘還裝著頭暈腦疼地,一手支著額頭遮擋著章榮孝的眼光,一眼就朝著知秀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知秀都被這樣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打從燕姨娘進門之後,事事忍讓、處處嬌弱,即使是在林氏面前,也從不露出馬腳。這時卻突然如此凌厲地瞪著知秀,令知秀都驚了一跳。她待還想說什麼,那個站在她旁邊的知妙卻把她受傷的手一握,用著不大不響,但屋內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妹妹,還疼嗎?我知你定會說沒什麼,母親在世時也常叫我們忍讓。但我愚鈍,記不得母親常讓我們背誦的家訓中,對打了主子東西還在大聲叫嚷的奴婢,該作什麼樣的訓導?”
知妙素日裡是鮮少說話的,甚至連章榮孝都沒見得她幾時長篇大論,但這不聲不響的話音一出口,眾人都是紛然一驚。
連知秀都抬眼望著面前的知妙,但知妙臉上卻沒甚是表情,卻轉過頭來,依然像是天真無邪的樣子問章榮孝:“父親可曾記得?倘或是我記錯了,無論誰人打爛了東西,即是母親生前最心愛之物,也不必訓斥,只需得我們笑而淡之?”
章榮孝心下都大大地驚了一驚。
果真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想不到向來在家裡看起來沉默不言的大女兒,挑起話頭來無聲無息竟如此犀利,還把問題丟在他的面前,言語之中,處處針芒。
章榮孝微微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你母親所立家訓,我並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