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活,要不然,或許此時去找找他們,說不定他們之中也有好人,有人肯慷慨解囊,一解我們的燃眉之急。
阿蘭那兒,我們三個人正好三班倒地陪她,我是深夜班,就是夜裡十二點下班後,去醫院陪她,這個時候阿蘭基本睡著了,所以,我的陪護相對輕鬆些,可以趴在床邊小睡一會兒。早上阿芳來換我,我就回去休息。阿春現在上早班,下午五點她下班,就來醫院替換阿芳。陪護是小事,主要困擾我們的,還是錢的問題。我們賬上的錢不多了,醫院一來催,就搞得我們很無趣,害得阿蘭總是要求出院,說花錢也是浪費,不如省著點,要是為了她,我們借錢欠了債,她會不安的。我們當然不會聽她的。有病不治,那怎麼行?
這天給一個客人按摩,和他閒聊中,得知他在湖州經商,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一個註定讓我終生難忘的男人,他就是湖州人。
他給過我一張名片,我一直放在包裡的,他曾經說過,叫我有困難可以隨時找他。儘管我知道,很多男人說那樣的話只是假話,真要去找他,他躲還來不及呢。然而,現在我和阿蘭、阿春和阿芳幾個都是窮光蛋,幾乎是身無分文了,病急亂投醫,我何不找他試試,看他能不能幫我?他畢竟是我第一個男人,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特別是他如父親般的溫和,讓人覺得可靠和溫暖。也許他能幫我。
我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一線光明,連忙給他打電話。這時是夜晚九點,我想,依他的身份,不會這麼早就休息了吧?果然,他接了,問道:“誰呀?”我說:“是我。”他沒聽出來。是啊,幾個月了,他怎麼還記得我呢?他說:“聽你的聲音,有點耳熟,你是誰呀?”我說:“我是小靜,和你見過面的。”我聽到他在那邊說:“小靜?哦,想起來了,原來是你!”我笑了一下,說道:“謝謝您還記得我。”他說:“我一直沒忘記你,對了,你現在生活得好嗎?是不是有事需要幫忙?”溫文爾雅,開門見山,我喜歡這樣有能力又有修養的男人。
我停頓了一下說:“沒什麼事,只是突然想起你,就給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他可能很意外又很開心吧,我聽見他說:“我也想你呢,小靜,你要是方便,我真想再次見到你。”我正有事求他,自然不會拒絕。我說:“好啊,明天白天我有空。”他高興地說:“那好,明天你打我電話,我來接你。”我說:“還是上次你見我的賓館,我去找你,好嗎?”
感慨湖州行
十一 感慨湖州行
記得初到海天堂的時候,一位客人常來捧我的場。他是湖州人,姓張,人到中年,沉穩老練。張總是一家商場的老總,生意做得不錯,人也很隨和,不像其他老闆那樣趾高氣揚、咄咄逼人。
張總時常來捧我的場,一來二去,我們逐漸熟悉了起來。張總不是特別的健談,但卻經常會說一些讓我深思的話。在為張總按摩的時候,他承受著我還不熟練的按摩手藝,而我則在他身上體會到了中年男人的成熟魅力。那時我時常想,也許,張總會成為我的風塵知己。
可惜,生活總是充滿了諷刺,我的第一次湖州之行,再次印證了這一點。那一次,吳姐與我同行。雖然入行尚淺,但我也差不多猜到了這次湖州之行的目的。既然做了這一行,我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錢色的交易總是要發生的。
當我們到達湖州的賓館時,迎接我們的居然是——張總!現實就是現實,湖州之行成了我墮落的起點。
那次從湖州回來後,吳姐給我了3000塊,她說這是我的“第一次”的報酬。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第一次”並不是3000塊,而是8000塊!吳姐從中抽取了整整5000塊,那是她的“提成”……
這一次,又要面對張總了。
因為夜裡要陪阿蘭,上午我休息了一下。中午時分,我叫了計程車,趕到了湖州。故地重遊的感覺總是很難說清。但是,我不能騙自己,對這個中年男人,我有一種很自然的親切感,見到他,就像見到親人一樣。也許,是他的寬厚,讓我改變了心裡的感受,並不把他當成是我的客人,而是我在異地他鄉可以信賴的長輩,或者是忘年交的朋友。
到了賓館房間,張總見到我,也非常高興。他輕輕把我擁抱了一下,說道:“小靜,想死我了!”我給他潑了盆涼水,我說:“真想死了,你就見不到我了。” 他哈哈一笑,說道:“吃飯了嗎?一起去吃點?”我說:“我在減肥,一天就吃兩頓,早飯和晚飯。”張總笑道:“你減什麼肥?不胖不瘦,剛好啊!陪我去下面吃點吧,我為了等你,還沒吃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