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博言偷偷看了這位王爺妹夫一眼,見他皺眉沉思,那樣子分明是權利心極重了。司徒博言心下只有暗歎。
清遠插言道:“殿下缺的就是一個在朝堂表現自己的機會。如果有了這樣的機會,再看聖上的態度,便知聖上對殿下的期許為何了。不過機會就在眼前,關於聯梁國攻党項的事,殿下準備什麼時候進言?”
“什麼?”陳洪愷聞言站了起來。
“聯梁國,攻党項?這是怎麼說的?清遠道長何出此言?”司徒博言聽了也覺得不可思議。
清遠一時呆住,這分明是清瑜早就在初見陳國鎮東將軍吳鍾建那日便與之商議好了的,請他立即飛鴿傳書報予保靖侯轉告嘉王的啊。怎麼他們像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清遠不敢怠慢,忙將當時的情形分說了一遍。
司徒博言眼睛一亮,點頭道:“梁國這主意打得倒是好,不過此事似乎對我們陳國也有利。殿下……”
嘉王陳洪愷卻有些迷惘,反問清遠道:“可是你們明明拖了十來天才回到成都,為什麼我一直沒有收到這個訊息”
清遠額角生汗,低聲道:“殿下認為保靖侯……”
陳洪愷臉色遲疑,在書房裡走來走去,似乎在回憶什麼,半晌才幽幽地道:“我五六歲的時候,宮中當時只有幾個皇子,我是最大的,後來母妃見我成日與太監為伍,怕教壞了我,就點名讓上代保靖侯夫人帶著鍾業常常到宮裡走動。鍾業與我同年,大我五個月。我們一見面便脾氣相投,很快便成了好友。後來我與他又一同在宮中讀書,還時常藉故跟著他出宮去玩。直到我被選為質子,即將被送去梁國。父皇指了長寧做我的妻子,卻因時間緊迫一切從簡。我耐不住心中的憂悶與失望,找到鍾業訴苦。他當時拍著我的肩膀說,只要我小心謹慎,將來能平平安安回來,陳國的事情,他來幫我料理籌謀。有他吳鍾業一日,陳國便有我陳洪愷這個大皇子的一雙眼睛一雙手。那時的我,本來覺得父皇母后陳國都將我拋棄了,只有鍾業,才讓我覺得看得一絲希望。我在梁國的時候,他怕牽連彼此,不敢通訊,我理解。可是我回到成都這麼久,他就只有一張拜帖上門,哈哈,保靖侯……”
陳洪愷握著拳頭,狠狠的砸在了桌案上。
司徒博言嚇了一跳,看著陳洪愷發紅的眼睛,怕他怒火迸發不可遏制。忙起身壓低聲音道:“殿下,提防隔牆有耳。王府新建,裡外恐怕有些不妥當的人……”
這話不說倒好,一說反而火上澆油,陳洪愷冷笑道:“從前我在汴京便被人監視了十年,如今回到成都,竟然還要被監看嗎?那我這個嘉王不是泥塑的了?誰敢做那鬼鬼祟祟的事,我要將他凌遲處死……”
看著本是溫文爾雅的嘉王發洩著心中的怨氣,清遠也坐不下去。起身相勸道:“如今事情未明,殿下何必臆測?且不去管保靖侯如何,咱們先想眼前的事情。關於聯梁國攻党項,殿下是提還是不提,要是提,該怎麼個提法?”
陳洪愷聞言安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境。伸出手將清遠重拍了拍,讚賞道:“還是你們出家人心境淡泊,看問題看得清楚明白。我們不用管別人,只將這事仔細商量商量。”
司徒博言忙打起精神,與清遠兩人,一個說陳國形勢,一個說梁國見聞,將整個梁陳之戰牽連之處連貫起來,與嘉王陳洪愷深入探討了一番。
因陳洪愷想聽聽老丈人司徒禮的主意,約好明日再會,幾人也就沒有再長談。天色漸遲,司徒博言便帶著夫人告辭回府去了。
嘉王愈發看重清遠,親自將清遠送到為他準備的雅苑休息。鄧厚一日不見清瑜,清遠也去了大半天才回,一個人正呆在雅苑無聊。聽聞清遠回來來,忙迎出來。
因嘉王沒帶什麼從人,到了近處鄧厚才發覺。他曾是梁國應王府的奴才,一看陳洪愷的服飾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慌忙下拜道:“草民鄧厚拜見王爺千歲千千歲”
清遠忙低聲在陳洪愷耳邊介紹了鄧厚的來歷。
聽說是女兒的救命恩人,陳洪愷忙將鄧厚拉起,一邊打量一邊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是瑜兒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嘉王府的恩人。不必多禮”
鄧厚應諾起身,站在清遠的旁邊。
陳洪愷道:“今日事多,沒來得及敘見。不如我叫人備一席酒菜,就在這雅苑裡暢談一番。雖然聽瑜兒說了經過,到底她還年紀小,我還想聽聽你說說此中的詳情呢。”
清遠正想為鄧厚謀個將來,忙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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